苏时语心中又气又闷,转身就消失在夜色中。她胡乱在街道上窜走,冰冷的东风刮着脸,却怎么也消减不了心中的烦躁。而后,她哭了,泪水比刀子都还要刮脸。
玉凌波是他的未婚妻,那么自己就成了小三。小三,是她苏时语这辈子最痛恨的存在!
高一那年,母亲发现父亲在外有情人,两次自杀未遂。苏时语不责骂父亲,不劝解母亲。她只是找上那女人的单位找上她的家人,一个劲哭着求她离开她的父亲,求她放过她一家人。后来,她冷笑着看着那女人在旁人鄙夷的目光下辞职搬家。
她跟父亲说,如果有下一次,辞职搬家的就是他。苏时语是自私的,绝不允许他人来破坏她的家庭她的幸福,即使这个人是她父亲。不,自他背叛这个家庭的那一刻起,便不再有资格再被称之为丈夫、父亲。苏时语是护短的,所以她再给父亲一次机会。
而现在,她苏时语差点成为小三。
苏时语将自己隐藏在黑暗里哭泣。
“姑娘,何事让你如此伤怀?”黑暗中传来一清朗的男声。
苏时语抬头看来,正见着一团粉色朝自己袭来,一如当初在望月林。她破涕而笑:“陶灼,你不装帅会死么?”
陶灼从桃树后走来,脚步轻盈踏地无声,依旧穿着胜雪白衣,长发未束披散在背,面容俊美,弯唇浅笑着,一双眼灿若星辰。他走近苏时语,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语丫头。”
陶灼抱得很紧,良久都不再说话。
苏时语被埋在他怀里,察觉到他的不同寻常,便问:“你怎么了?”
陶灼松开她,在她额头上狠狠弹了一下:“你到底做了什么,这么长时间没了气息,我以为你魂飞魄散了!”
自从苏时语的气息消失,他便朝着百里明铮找来,打算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哪里知道时语的气息突然又出现了,他欣喜若狂,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正好见着苏时语蹲在角落伤心地哭。
苏时语捂着额头,将陶灼的关心听在耳里,立即没了反驳心。她将这段时间的事慢慢将来,陶灼在旁只是安静的听着。等着苏时语讲完,陶灼无比认真的看着她,语气沉静。他说:“语丫头,跟我走吧。”
“为什么?”苏时语讶然,“你不是说过我跟着你会更加危险么?”
陶灼没了玩世不恭与慵懒,他伸手理苏时语耳边有些凌乱的发:“是我估算错误。我本以为那小子能保护得了你,可现在看来他除了能惹一堆麻烦外,一无是处。让你再跟着他,我更不放心。”
“他很努力保护我的。”
“他没有实力不能保全你是事实。”陶灼语气冷然。
苏时语摇头:“陶灼,保护一个人不是用实力,而是用心。”
陶灼凝神看着她的双眼:“语丫头,你……呵……”忽而他笑了,他揉了揉苏时语的头发,将理好的发丝又拨乱了:“我懂了。”
这眼神何其熟悉,他曾在步云霄的眼中看到过。
“陶灼。”苏时语有些犹豫,“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说什么对她的世界好奇,可到现在为止他从未追问过那世界的事,倒是她主动给了他一点甜头。
陶灼眼神复杂:“为何又问这个问题?”
苏时语侧身在桃花覆盖的地面上坐了下来:“因为我不知道我是否该把你当作朋友。你来路不明,目的不明,让我无法相信你,不得不防备你。防备一个人很累的。”
苏时语仰头看着站在一片桃色中的漂亮男人:“我会多一个朋友还是多一个敌人,请你明确地告诉我。”
陶灼很安静。
“我想尝试信任你。”
陶灼无声笑了。俊美如他,笑容胜过身后一片盛开妖冶的桃花。他弯腰凑近苏时语,伸手拉起她:“你当然可以信任我。我负天下也绝不负你,因为你就是我。你若消散我便也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