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儿笑得开心,南宫妇好也觉得安心。[t]她把南宫木兰递给了上官霜竹抱着,然后除去了外衣只着中衣。上官霜竹温柔的接过女儿拍了拍她的背:“不许胡闹。”
南宫木兰吐了吐舌头,又看了看南宫妇好,乌黑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陡然撒娇道:“我要阿爹,阿娘一起陪我睡。”南宫妇好焉能不知道她的意思?
上官霜竹也明白她的意思,所以淡淡的笑了笑应了声好。于是南宫妇好和上官霜竹一边一个看着南宫木兰,缓缓的安然入睡。
“娇儿睡着了,你——”上官霜竹看了看南宫妇好,终究还是有些尴尬的。南宫妇好看着上官霜竹风姿依旧的身影,俊逸出尘的脸庞,忍不住的抚了上去。
“霜竹,我终是不忍的!霜竹,我不忍如此伤你啊!”多日以来的隔阂,因为这一抚摸而缓缓融化。突然之间,她慢慢的,升上来了许多的泪光闪烁。
“雪花——”仿若呢喃的叹息,上官霜竹也因为南宫妇好的这一抚摸而动情的温柔凝视着她。终于忍不住的紧紧拥抱住彼此,交换着彼此的体温和呼吸。
南宫木兰转了个身,甜甜的笑了:总算是不辜负她的一番苦心,看到阿爹和阿娘和好如初。这下子,她可以安心的沉沉睡去了。
而南宫妇好和上官霜竹,则是手牵手慢慢的走向南宫妇好的寝宫,就好像曾经他们每次合欢静好之时做的那般。
月色如同流泻的霜华,柔柔的铺满在床帷之上。她的黑发又粗又亮,好像是柔软的绸缎一般洒落。
上官霜竹随手一握,却如同掬起了一捧碧水一般的滑落过指尖留不住,只剩下清香。
“以后,不许在互相怀疑。”?“好。”?“以后不论如何,都不能在如同这次一般的离心离德。”?“好。”他们的对话,成就此夜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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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夏来,秋过冬雪。孩儿们一天天长大,世事一直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日昼夜黑,于是许多个时光和日子就这么着过去了。
转眼之间,银凤城里的小国祚也已经是六七岁孩童了。南宫妇好这么多年以来也甚少去银凤见公玉武丁,公玉武丁对南宫妇好也是淡淡的。t这次她去银凤城,亦不过是因为英君妃又添一子而已。
车马行驶进天宫的时候,南宫妇好微微仰起头看到高高的城楼上有个六七岁的孩童在那里扒着栏杆向下看,身后跟着几个姆妈。
南宫妇好颦眉:“那是……文郬?”上官霜竹坐在她身边点头,南宫妇好咬了咬唇,静默片刻后方才缓缓说道:“可惜了。”上官霜竹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南宫妇好却不愿意继续在说下去,而是疲惫的靠在上官霜竹肩头合目养神。神思恍惚间,忽而想起曾经的那一次相见——
彼时,南宫妇好循例来看公玉武丁和轻羽,樰羽。屏退左右后,南宫妇好看了看轻羽徐徐道:
“轻羽,你是一直打算无所出么?”那时,她亦知道轻羽和樰羽在银凤后宫里的日子,总是忽好忽坏。所以借着相见的日子,悄悄的说着一些体己话。
“如何能出呢?”轻羽冷冷的笑了笑,慢慢的抚摸着自己的手臂。好像是想起了那些卑贱阴暗的往事一样,淡然飘忽道:“他们当初给我的痛苦和伤害,是无法逆转的,不像樰羽那般。”
南宫妇好又看了看樰羽,她依旧美丽如故,她怀里的孩子也是冰雪可爱。默然良久后,南宫妇好的眼睛里升腾起点点亮光,好像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突然出现明灯。
“那么,樰羽、你肯不肯帮我们,也算是帮你自己,为你儿子成为真正的国祚?”不论是金凰国还是银凤城,其实内心里都是明白的,总有一天,战火会重燃起。
“我——愿意——”樰羽想了想,同意了南宫妇好的提议。然后,他们就继续闲话家常,轻声细语的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马车停在了天宫里的银凰羽门口,因为是常来常往的缘故,所以并没有任何人正式的迎接着,南宫妇好携着上官霜竹慢慢的登上了银凰羽的大殿台阶。
知道公玉武丁还在大殿里,所以南宫妇好直接的就回到了银凰羽的侧殿,坐到了公玉武丁的书房里。天光微露,透过翠色的素影纱窗到让人觉得没有那么刺眼了。
上官霜竹一时间不知道去了哪里,南宫妇好就踱步到了公玉武丁的书架上,闲闲的捡了一本《诗》书又转而到了另一侧的长榻下靠着软枕慢慢翻开书来看。
秋水伊人风波里,青荷粉花隔香传……看着看着竟然也是有些困倦难奈,朦朦胧胧的就恍惚起来。
公玉武丁回来时,南宫妇好正歪在软枕上打盹儿,旁边的乌木细腿牙桌几上,两碟糕点,一壶绿茶。
公玉武丁看的有些目不暇接,她手里的书慢慢的从身上滑落。透过那些逃过绿纱的天光,打在她的身上,一丝鬓发因为昏睡打盹而有些松散下来。
他慢慢的走近,看着她不安分的睡颜,想起她狡黠的,冷漠的,淡然的各种表情,然后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摁向她的眉心,迷惑的想要替她舒展开来:还是不蹙眉的她好看
突然之间,她愕然的睁开眼睛。看到是公玉武丁,南宫妇好的眼睛里闪过惊讶,迷惑,防备,警惕——好多复杂的神色,然后是淡然又疏离的口气说道:“你回来了”
你,回来了……公玉武丁被这冷冷淡淡的一句话给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