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干什么?!…”
“太可爱了!你怎么这么可爱啊?!”绮罗将他的脖颈夹在怀中,另一只手使劲揉搓着他的发顶,少年郡王涨红了脸,只觉得羞愧无比,却又狠不下心来使劲推开她,只得深陷魔爪哭笑不得:“放开我啦!…你是不是吃醉了酒,别跟我撒酒疯啊!…”
“醉酒?呵呵,姐姐我可是千杯不醉哦。”戏弄够了,绮罗放开他,笑盈盈的看着男孩狼狈的整理着衣冠:“别人借酒浇愁,喝醉了一睡了之,可我既哭不出来也喝不醉,你说怎么这么悲惨呢?…”
听到这样的话,李隆基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着她:“你也…难过吗?”“我为什么要难过呢?”她斟满酒杯端了起来,看着温热的酒水慢慢飘荡起白色的雾气:“如是我的心爱之物被人抢走,我当然要伤心难过了,可倘若它原本就不是我的,我却有什么好痛苦的?你要与宿命抗争,这本没有错处,可人一生中不可能事事抗争,事事顺心,要找到自己最想要的,其他的东西真的就不那么重要了…”
“那对你来说,重要的是什么呢?”李隆基用手撑起身子,靠近她,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希望能够听到最真心的回答。绮罗瞥了他一眼,笑的更开心起来:“倘若我那弟弟活到现在,也就跟你差不多年纪吧,肯定也是你这样可爱的模样,多讨人喜欢啊!…”“人家好端端跟你讲话。你却在这里撒酒疯!我要走了!”
他说着,便气呼呼的站起身来,准备拂袖而去,绮罗却探身向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一拉一扯,李隆基愕然回头,却见她脸上带着的那抹神气,就如同当初行军路上她在夕阳之下,写在脸上的难以明说的真诚或诱惑,让他的心瞬间攒成一团,不知道是种什么样的情绪,自胸口弥漫窜行,让他血气上头,几乎不能够正常思考了:“你…”
“我告诉你我想要什么。”绮罗微笑地看着他:“…但你能够帮助我吗?”
这天傍晚。天快要彻底黑了的时候。木绮罗才骑着马慢慢悠悠出现在似锦居门前。金枝已经等得快要疯了,见到她,一阵风似的冲上前去。扳着她的肩膀左右审视:“你是要把我活活急死吗?!到底到什么地方去了?!出了这么多事情,你不知道我会胡思乱想吗?!这半天工夫,我已经为你设置了好几种死法,连后事怎么办都想好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臭丫头!…”
这个新罗女子虽然胆小怕事,可很少会在人前如此失控,她哭得稀里哗啦,完全不在乎身边来往的仆役目光。绮罗无奈的搂着她,一边往里走,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姐姐,你就别难受了。我真的没什么事,就是想要出去走走罢了…别哭啦,乖,我这不是手脚齐全的回来了吗?…”“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什么事情不是一块面对的?!你若有什么心事就跟我说,我也好为你排解排解,可你总是这么…”金枝啜泣着一通牢骚,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惊恐的瞪大眼睛:“坏了!我这个猪脑子,竟然忘了!…”
“怎么了?”绮罗一边摘下帷帽交给旁边的婢子,一边若无其事的转头看她,就见金枝面无人色,拉起她就往楼上跑:“坏了坏了!一着急什么都忘了!还有位在等着你呢!从晚饭等到现在了…!”
冲进厢房门口,绮罗这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看着那个身着胡服男装棉袍,梳着时髦的回纥椎髻,脚踩一双暗红色翻毛皮靴,坐在房里悠闲品茶的贵妇人,她连忙快步走上前去,躬身行礼:“义母,不知道您屈尊驾临,没能迎候,还请义母恕罪…”
“你现在也是家大业大了,忙碌些我不会怪你的。”太平公主这次来应该是轻装简行,就带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在身边,她看上去心情不错,圆润光洁的脸上微微笑着,抬手示意绮罗坐在自己身边:“金枝看上去也历练不少,比以前沉稳多了,你若是人手不够,就从商团随意调配即可,不用事事跟我商量了。”“多谢义母赏识,我能到今天这步,多亏了您的栽培,所以事无巨细都是要常常跟您汇报,请您别嫌我琐碎吧。”
明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说来讨自己欢心,太平公主还是觉得心情愉悦,笑嘻嘻的拉起她的手,轻轻拍拍她的手背:“俊儿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别担心,这么十多年下来,你们之间的感情我不是没有看到,之前也曾经答应过他,只要他能够让我看到希望,我就会全力支持你们,所以这次虽然是两国联姻,俊儿在殿前不得已应承下来,但是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义母。”绮罗十分反常地打断她,脸色平缓:“您不用再费心这件事情了,只怪我与郡王情深缘浅,到此为止吧…”“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太平公主愣了下,偏头意外的看着她:“你是不想当侧室吗?…傻孩子,就算你是阳谷县主,是琅邪王的女儿,可你要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份啊,若你家不出事,就凭你跟俊儿是同姓同宗,想当侧室都是不可能的啊!你现在要学会知足啊!”
绮罗慢慢摇摇头:“义母,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还以为你这几年学聪明了,怎么还是一副百转千回的女儿心肠?!”太平公主脸色骤变,放开她的手,坐直身子声色俱厉道:“我不是曾经跟你说过吗?!儿女情长是最要不得的!无论你是爱他,还是不爱他,都不能够依着自己的感情做主,你要用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