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将军,这是……”
陈节还以为他的将军要伺机来救他,想不到她却居然就这般大马金刀的来要人了!
卢水胡人再不济,外面几十人也是有的!
“‘陈节是花木兰的亲兵’,这是无需向任何人隐瞒的事情。即使其中有各种阴差阳错,也许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那也由我一力承担。赔罪的事情稍后再说,你过来罢。”
贺穆兰的语气和神态,都是陈节熟悉的军中做派。
陈节先是一愣,而后狂喜了起来,几乎是以迫不及待的表情向着贺穆兰而去。
他的将军来接他了。
——以堂堂正正的方式。
然而他只走了一步,胳膊就被人猛地拽了回去。他扭头一望,白马几乎是以咬牙切齿地方式问他:“什么花木兰的亲兵?什么花将军?你是骗我们的?”
“什么我骗你们,是你们没有问而已。”陈节皱着眉头为难的看着白马。相处这么多天,他也发现这不过是个脾气有些骄纵的小孩子,本质上并不坏,所以他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你忘了吗?是你们把我从牢里绑出来的!”
“是救!”白马跺了跺脚,大叫了起来。“是我们把你揪出来的,否则你早就死了!”
“我家将军那时候已经在想办法了,是你们把我带到这鬼地方的!”
“那你也不能骗我们……”
“陈节!”
“白马!”
盖吴咳嗽了一声,“花将军,实在抱歉,我手下人太任性了。白马,放手!”
白马依言不甘地放开了手,可是脸上却还是泫然若泣的表情。他猛地甩开了陈节的手,调头就走到门边准备出去,可到了门边大概是又后悔又气愤,猛踢了一下门沿,又扭头走了回来。
陈节一被白马放开了胳膊,立刻三两步站到了花木兰的身后,就如同以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站在这里,他才仿佛找到了真正找到了归属。就如同终于挣扎着游回了水中的鱼,被打折双翼后又奔向了天空的鸟。
“哪里,此事其实也有我们的错处。”
贺穆兰看了看身侧的陈节。“因为我先前和盖吴首领的过节,让陈节不敢和你吐露实言,这是我的过错,而非陈节的。希望盖吴首领不要怪罪与他,此事请听我一一说来。”
贺穆兰做出这样的决定,绝不是冲动,也不是圣母心泛滥。
她只是把自己代入到“花木兰”的心境中去,最后依照本心在行事。
“半个月前,我收到其他朋友的消息,说我昔日在军中的部下陈节因为丢失了军粮而被下了狱,因为不相信我的部下是会偷售军粮谋私之人,所以我离开营郭乡,往陈郡而来……”
贺穆兰用着自己正常的低哑嗓音,开始平静的叙述起自己在陈郡发生的事情。“当时我的一位昔日袍泽正好在我家做客,和我一起来了陈郡,想法子赎出陈节。而这时,盖吴首领却带着人劫了狱,绑走了我的部下。”
“我先前就从陈节的描述里猜出了劫走了粮食的是你们,而后我和你有了过节,你从梁郡一路到了陈郡,我便猜测你们是刻意跟着我们而来,想要伺机报复。因为我去大牢里见过陈节,所以干脆绑了陈节作为人质,要挟与我……”
“谁要要挟你!是盖吴大哥说着这陈节因我们而入狱,又一直没有把我们供出来,我们欠了他因,如今要还了果报,否则以后会遭报应!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白马恨恨地反驳了一句。
贺穆兰不以为杵,反倒宽厚的笑了笑。
“是,正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见贺穆兰这般“光棍”,白马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气鼓鼓的叉手瞪了陈节一眼,眼神里全是威胁之意。
至于陈节,完全以仰慕的表情望着他家将军发怔去了,根本没注意到白马。
这让后者更生气了。
“我们追踪你们的痕迹,发现你们进了袁家邬壁。我随行的朋友正想弄清袁家邬壁的虚实,而我则需要潜入进来找到陈节的踪影,所以我们便乔装打扮,进了袁家,也找到了我这位老部下。”
贺穆兰双手拱拳,对着面色不愉的路那罗,以及面无表情的盖吴拜了一拜。
“我答应和盖吴首领比武,也是想趁机制服与他,用以换回我的部下,但却被袁放打乱了我的计划。比武中,盖吴首领看破了我的身份,却并未揭穿,更是诚心相邀,解决了我们的疑问,这便是以诚心待我了。”
“盖吴首领和我先前的矛盾是因为立场不同,我不赞同他以平民百姓的性命威胁他人的行为,而他亦不接受我以武力强行干涉的行径,那虽然是生死之战,但毕竟不掺杂私情。但其后陈节隐瞒自己的身份以自保,而我隐瞒‘铁娘子’的身份刻意接近你们,虽是情有可原,但毕竟属于‘不义’之行。如今误会既已解除,我便来说明真相。”
贺穆兰的话一说完,盖吴也好、路那罗也好,白马也好,几个核心人物都沉默了片刻,竟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良久后,盖吴才像是终于听懂了贺穆兰的话是什么意思似得,五味杂陈道:“你本可以不来这一趟的。陈节现在已经是自由之身,他若是有心欺我,等寻个时候,悄悄走了就是。”
陈节的脸一红。
他还真是这么想的。
“君以诚心待我,我不可欺之以诚。我来说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