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好意思?”胡力浑瞪大了眼睛,“火长莫不是以为兄弟几个上京是来蹭吃蹭喝蹭好处的不成!”
“得了,你不是也给我带了好酒吗?跟我客气什么。”贺穆兰一晒,“磐石和照夜狮子铠不能给你,其他兵器我也用不上,放着也是放着,去挑吧!”
她看了眼身边的陈节和那罗浑,“你们也去挑。”
这二人知道贺穆兰的做派,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地道了谢。阿单卓是孝子,听闻这位厉害的花姨要给他上好的兵器和铠甲,顿时欢呼了起来。
吐罗大蛮只拿眼睛看阿单志奇,见到他点了点头,也大笑着搓起了手:“太好了,我那把弓都快断了p长兵库里好弓有没有?”
“有!”
贺穆兰起身站起,引着一干同火往武库而去。一进武库,袁放打开大门,只见满墙的宝刀名剑几乎要闪瞎人的眼睛,空地上到处都是武器架,刀枪剑戟一应俱全,至于挂在弓架上的长弓更是不要多提,贺穆兰本身就擅弓箭,能被她挑下来的弓,弓力都大的惊人。
胡力浑等人开心的就像是过了节一般,一头扎进武器堆里就出不来了,贺穆兰牵着阿单卓的手,摸着他的骨头和关节,回想他日后的身量,在一堆铠甲之中为他寻找合适的那一件。
就在武库里一片大呼行之时,袁放突然进了库,走到贺穆兰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宫中召您进宫,是窦太后的懿旨。”
贺穆兰赫然一惊。
“窦太后?”
“是,您是不是?”
此时贺穆兰的手已经大好,只是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她的手已经好了,如果以“身体不适”挡过去,她对窦太后有救命之恩,应当能够搪塞。
只是这样终究不好。
窦太后以前从不会诏令武将或文臣入后宫,就算接见也是到前宫去,此时毫不避讳地下旨召见,自然是因为确定贺穆兰是女人的身份,此时也不必避讳什么了。
贺穆兰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窦太后并不是不讲理的老人,定是有什么事找我,我入宫去看看。”
她和阿单志奇他们说明了情况,让他们自己留下来挑好告诉袁放,便独自回了主院,在房里摸了摸那日晚上穿的紫衣之后,还是开柜换了朝服,依旧做一身男子打扮骑马入宫。
到了宫门口,已经有宫人在门口候着了,贺穆兰顶着一群宫卫们好奇的眼光几乎是疾奔到了后宫,可到了后宫,各种探视的目光根本就没有结束,甚至是才刚刚开始……
窦太后住的慈安宫什么时候来过年轻男子?就算宫变那阵,抵抗的大多也都是健壮的宦官,如今贺穆兰这一明显不像是宦官的男子踏进了后宫,足以让许多怀春的鞋女扒在柱子后面偷看了。
“阿姊,那位将军是谁?”
捂着心口偷偷伸出半个脑袋的鞋女问身边的年长宫女。
“为什么他可以直接进后宫啊?”
“你说那个?”
年长的宫女眼皮都不抬,“那是个女人。”
“女人?阿姊你骗我!”
鞋女瞪大了眼睛。
“明明穿着朝服啊!女子能当官吗?”
年老的宫女被称作“阿姊”,其实做“阿妈”都够了,她自己也是从怀春的年纪过来的,怎能不知道鞋女的想法,伸出食指往她额头一点,摇头叹道:“你在后宫消息不通,怎会知道现在女儿家也能当官了。宫里诸位新封的女官不说,外面文的,有鸿胪寺少卿的玉翠使君,武的,就是刚刚过去的那位虎威将军,花木兰……”
“他就是花木兰?”鞋女掩口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不是赫连公主之前抱在一起的……”
后宫许多女人拿这个抨击赫连明珠,说她不知廉耻,许多宫人也亲眼所见,对此不敢多言,但是心中也都是鄙夷的。
可如果花木兰是女人……
那赫连明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女人都能当将军,哪一天男人能当皇后,我都不吃惊了。”年老的宫女撇了撇嘴。
“你也死了私交外臣的心,太后那般沉稳的人,是不会给你们一点机会的。就算为了留自己一条小命,也少做些这样的梦……”
“哦……”
且说贺穆兰顶着一堆诡异的眼神进了慈安殿,慈安殿中窦太后早就已经等着她了,见她进来,连忙将手中的惺子递给身边的王慕云,几步上前虚虚扶起贺穆兰来。
“好孩子……”窦太后上上下下看了贺穆兰一番,突然擦起了眼泪,“原来你竟是个女人!我一得到消息就想召你入宫,又怕给你惹麻烦,等风声小了才敢召你进来。一个女人从军,到底要吃多少苦……”
她摩挲了几下贺穆兰略显粗糙的手掌,眼中慈爱之心更甚:“居然还让你将我这老婆子一路背下山来,也是难为你了。”
贺穆兰从暴露女人身份开始,有不信者、好奇者、不屑者,还有许多毫无变化就默默接受的,但像窦太后这样以家中子侄一般心疼她的,还没有过几个。
哪怕这番可能有五分是作态,贺穆兰心中也是温暖一片,她本来就是个重情的人,闻言立刻摇头。
“军中虽苦,但木兰甘之若饴,保家卫国,为君效力,是木兰的荣幸。”
“好……好……”窦太后拍了拍贺穆兰的手,再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