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失笑,被九娘弄得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了,瞪了九娘好半天才有些颓然地叹了口气:“好吧,我不说了。”
反正说的也差不多了,以顾桦承的经历是应当能够明白胡蝶的意思了,至于九娘,反正她也听不懂。胡蝶翻了个白眼,自己找了个凳子舒舒服服地坐在酒池旁边看着扶桑他们干活。
青玉瓶子被顾桦承摆弄过来摆弄过去,最终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又扔给了胡蝶:“胡蝶,我们可不是请你来看热闹的。”
“……”胡蝶抽了抽嘴角,冷笑,“十两银子一文钱都没有进我的腰包,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请人的。”
“哦?”顾桦承笑了笑,拽了九娘到眼前头,“我以为你们这么好的朋友,是不需要钱财来衡量的。”
这一下,连九娘都抽了抽嘴角,看着顾桦承有些无语。“师父,是您自己说请胡蝶来的,如今又拉出我来,你自己不觉得矛盾啊?”
顾桦承闻言一笑:“你如今倒是越发的能说会道了。”
“那还不是师父乐意宠着。”姜女抬头看了顾桦承一眼,心里觉得很是憋屈。她和扶桑都累得像狗似的了,怎么顾桦承和九娘还有时间在那儿调笑呢,就不怕这几天过去了还是什么都弄不出来,到时候看着玉娇娘的那张脸,可怎么吃得下饭去。
姜女在这厢无奈的吐槽着,那边扶桑却只是低着头闷声干活。将酒池里的酒舀出来倒进一旁早先备好的酒桶里,又添上昨日榨出来的蝶影花汁。细细地搅拌在一起。再抬头,将酒池里的酒舀出来一勺放在另一个酒桶里,又将还未开封的酒打开,加到里面,继续搅拌。扶桑盯着酒桶搅拌的模样,庄重而又严肃,仿佛看待这世上最新奇的东西。也仿佛从来没有见过似的。
胡蝶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扶桑身边,笑了一下:“扶桑,你盯着这桶酒就能盯出来银子还是金子啊?”
扶桑猛地抬头。对上胡蝶了然的目光,有些别扭地转过头去:“你不是去给师父和师妹看哪个破瓶子么?”
“诶,我说扶桑啊,你这话可不能让你师妹听见,不然啊,你师妹非得扒了你的皮不行!”胡蝶摇头晃脑。又倚在墙边发了一会儿呆,才又笑了笑,对着几步开外的九娘喊:“花儿。你把哪个瓶子拿过来我看看。”
九娘听到胡蝶的动静点了点头,拿着青玉瓶子送到了胡蝶眼前头。
胡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花儿,你这副样子,倒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怎么觉得我这么重要似的,你这样子就活像是接见大人物似的。”
一边笑,胡蝶一边拿着眼睛在顾桦承和扶桑身上来回看,看了好一会儿,才转头看着九娘收起了那个瓶子。
“咦?你收起来做什么?”九娘诧异。
胡蝶笑着点了点九娘的额头:“怎么?你还担心我拐了你的瓶子不成?”
“不是啦,只是你这模样是要出去?”九娘看着胡蝶整了整衣服,一副准备往外走的模样。
胡蝶也不掩饰。点了点头:“是啊,咱们都看不明白这个瓶子自然是出去找人来解惑啊。”
顾桦承闻言一愣,看着胡蝶问道:“那你要去找谁?”
“找……”胡蝶原本想说去找最懂酒的人来看看啊,可是话一出口就突然想起来这世上最懂酒的人,若是顾桦承敢称第二,还有谁敢称第一呢?刚迈出的一只脚,倏地收了回来。胡蝶看着顾桦承呐呐地低下头去。
顾桦承摇头,叹了口气:“若是当年制造这一酒窖的酒坛子的师傅还在世就好了呐……”
这一句话,倒是给了胡蝶提示,胡蝶又猛地抬起头来:“对啊,这个酒瓶子要找的人根本不是酿酒的,而是制造酒器的!”
说着,胡蝶又急急忙忙地往外跑。
九娘看了顾桦承一眼,便追了上去:“胡蝶你倒是慢一些啊。”
胡蝶回头看了九娘一眼,颦眉:“你追上来做什么啊?”
“我担心你不行啊?”
“你是担心你的瓶子被我诳走了吧?”胡蝶似笑非笑。
九娘蓦地一怔,前段时间,胡蝶倒的确是将这个瓶子拿了去,可是自己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啊,怎么这个,还能成为两个人之间的一道裂痕呢?
看着九娘的神情,胡蝶没好气地啐了一口:“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连玩笑都开不起来了?快走吧,我好歹是你家师父请来的,你就不能尊重我一些吗?”
九娘讪讪地笑了笑:“我以为你真的生气了。”
胡蝶一顿,旋即笑开:“你傻呀花儿,这世上,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你当明白,在我心里,你不仅仅是当年那个和我一起玩耍嬉闹的孟夏花,还是我胡蝶此生仅剩的亲人。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最气的时候,早就已经过去了,如今,我只剩下了感恩。你还活着,还能陪在我的身边,就已经足够了。花儿,你也不想想,我如今是什么样的人,我若是真的生气了,我会让你看出来吗?我若是真的生你的气了,非得不会让你看出来,而且……还会给你下套子,让你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的。”胡蝶说到最后还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模样。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样子的胡蝶,却让九娘觉得心里暖暖的,忍不住伸手一把抱住了胡蝶,带着一丝哭腔喊了一声:“胡蝶。”
“哎哟做什么呀你,大庭广众的,你和我搂搂抱抱的做什么,我可害怕被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