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就要到城门口,左府的队伍却被巡查的官兵拦截住了,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苏氏微愠,沉声叫来左管家。
“左叔,外面是怎么回事?”
“二夫人莫急,是例行检查,老奴已经跟他们说了这是左府的轿子,他们马上就会放行。”
得到了管家的承诺,苏氏的脸色好看了几分,她在绥县已经看够了太后的脸色,可不想还要被这小小的守城士卒下面子。
左丹青正襟危坐,目光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苏氏的言行举止,待到她看向自己时立马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
“此次多谢夫人相助。”
“小公子客气了。”苏氏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她精明的眼睛在左丹青身上扫了一遍,心道空口白话又有何用,还不如真金白银来的实在。
左丹青当然知道她心中所想,只不过她可不打算让苏氏这么早就如愿。
苏氏话音刚落,他们身下的马车就猛的一抖,终于又前行进。
很快,他们便进入了丰都。
入城之后,左丹青便向苏氏告辞。
“丰都有我父旧友接应,就不再劳烦夫人了。”
“哦?是么,那甚好。”苏氏皮笑肉不笑的说着,心道这孩子到底是不知世事还是过于小气?怎么要走了也一点表示没有。
就在她垂下眼眸懒的再理之际,左丹青突然叫来小厮,让他们搬来两箱货物作为谢礼。
苏氏见状脸色终于有所好转,嘴上却还是假意推辞道:“公子这是作何,不过举手之劳。”
“绵薄之礼略表谢意,夫人莫要推辞。”
“唉……这怎么使得……”苏氏嘴上推拒,却没有喝止小厮将那两箱东西搬上左府马车。
左丹青微微一笑,带上自己的人和货物告辞离开。
她前脚一走,左丹凤就迫不及待的追问苏氏:“娘亲娘亲,你说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苏氏思忖了一下,也摇了摇头:“他只说家里是做玉石生意,或许,是原石。”
“切,一堆破烂石头。”左丹凤撅了撅嘴。
“别小瞧,我曾闻郦城赌石成风,若是原石中有了翡翠那价值不可估量。”苏氏认认真真的开口,心中忍不住为这个可能窃喜,苏家才上位,到底根基太浅,银钱也不足,若是这回真如她猜想的那样,她便是帮了哥哥一个大忙。
“娘,不如我们打开瞧一瞧吧。”左丹凤还是好奇。
“瞧一瞧?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那个三婶,看到什么东西不都要想尽办法分一杯羹,等回了我们自家院子再看也不迟。”苏氏厉声呵斥。
左丹凤不甘心的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默认了自家娘亲的说法。
只可惜,她们没有料到,不仅仅是这两箱东西,便是她们自己,这一夜也未能回到左府。
※※
“白宣,你找人将这张字条送到守城副将手中。”
左丹青一离开苏氏,立马将白宣叫来,将早已准备好的字条交付与她。
“是。”白宣点头,旋即凑到左丹青的耳边低声道:“主子,咱们的后面有尾巴。”
左丹青闻言哈哈一笑:“放心,不过是左府的探子,他们看了我们进了客栈便不会再跟了。”
“什么?”白宣瞪大了眼睛,“他们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呵,苏氏那个人疑心颇重,她不过是想看看我到底是否表里如一货真价实罢了,记得,去最好的客栈,订最好的房间。”
“可是……”白宣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后半句‘卫老板已经帮我们安排好住处’说出来。
“没有可是,我很乐意让他们误会我们下榻在那儿。”左丹青挥了挥手,没有过多解释,白宣想了想他们那些货物,也立马明白,于是连忙带着字条离去。只留下左丹青一人坐在新备好的马车中闭目养神。
只要一想到苏氏对那箱子中的物什充满好奇,却又不敢当着众人的面打开只能自己胡乱猜想,左丹青就觉得通体舒畅。
亲爱的嫡母大人,看在你如此煎熬的份儿上,女儿马上就给您送去开箱验货的人。
只不过,这人绝不会太温柔就是了。
夜凉如水,马车中雌雄莫辩的少年笑的高深莫测。
※※
“停下!停下!快停车!”
左府的车队没走多远,突然从后方传来激烈马蹄声,将昏昏欲睡的母女二人吓得一个激灵。
“左叔,这又怎么了?”苏氏愠怒,掀开帘子问向管家。
“这……老奴也不知……”左管家抹了一把额角的冷汗,这怎么回事儿,刚刚不是已经放行了么?
“停车,快停车,我们要检查你们车队。”
中年汉子洪亮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杂乱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不知为何,苏氏心中渐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娘,这些士卒怎么这么无礼?”左丹凤气愤的哼哼,不过是她舅舅手下的走狗,竟然敢对左府如此嚣张。
就在她这句话刚刚说完,车厢外突然传来一个男子冷冰冰的声音:
“我乃靖远侯府侍卫统领,奉王爷之命检查你们的东西,还不速速停车。”
靖远侯,竟然是靖远候?!
靖远侯那个老东西可是出了名的煞星,这回,怎么还惹上了他。
苏氏心猛的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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