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见她面无表情,并无悲愤,于是道:“一般人家,嫡子未出,庶子不能留。”
“算了,他已二十多岁了,多年未有子嗣,现下好不容易有了,肯定会留下的,再怎么说,那孩子也是一条人命啊!”高世曼摇了摇头。
李陵还能说什么呢,就算这个孩子不是沈立行的,待生来下,那才叫有好戏看,他很期待呢。
“你有什么打算?”李陵问她。
“我有什么打算,先将手头的事儿做好,人家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我会寻机离开的……”她有合离书在手,谁怕谁。
李陵难抑心中激动,看着面前的人儿,他等的不就是这一天么。
回府后,沈立行果然没说杜姨娘怀孕之事,看来是真心护着那母子啊,也难怪,这么多年的第一个孩儿,要是她,也会舍不得的。
沈立行见她不理自己,也是气不过,干脆也不理她。一时间两人之间酝酿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使得下人们都战战兢兢的。
高世曼忍了几日,只觉对沈立行失望已极,有什么事儿当面鼓对面锣的说清楚就是了,她也不是那种心狠阴鸷之人,这般冷战下去,她都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了,俗话说的好,买卖不成仁意在,夫妻做不成,还可以做朋友啊,她想着哪天闲了跟他聊一聊,如果不行,就将那合离书拿出来好合好散算了。
她事情很多,哪有时间跟人家呕闲气?
一日,沈立行进院与新来的陶艺撞了个满怀,他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下将气都撒到陶艺身上。他开口就是:“你是新来的?没长眼睛!”
陶艺是李陵的人,本是不怕沈立行的,不过是不小心撞了一下而已,何况还是他自己没看见先撞上来的,何苦要骂这么难听,她当时也不服气,顶嘴道:“明明是沈大人没看到在下……”
沈立行大怒,郁积在胸的闷气如滔滔江水发泄出来:“大胆,哪里来的奴才!滚!”
陶艺不再做声,但是脸上、眼中尽是不满。
沈立行更是恼火,指着她的鼻子道:“都上天了啊!说一句也不行,跟谁学的,跟你主子学的吧?以为翅膀硬了是吧!你给我收拾铺盖滚蛋!”
陶艺不动。
沈立行再骂:“叫你滚蛋没听见?哪儿来,滚哪儿去!”
高世曼听到动静出来看,见沈立行说这么难听,她也有些生气,他不是喜当爹了吗,应该高兴才是,用不着指桑骂槐,若是容不下自己,早说就是,她倒是乐得给他们一家三口腾位子呢。于是她面无表情上前道:“这是殿下送来的女卫,你让她滚到哪儿去?”
沈立行见她一出来就板着脸,心中是又恼又难过,当即口不择言道:“你能耐啊,全天下的男人都围着你转,不是这个送你玉佩,就是那个送你女卫,怎么,显着我特别无能是吧?不能满足你这些是吧?”
“沈立行!”高世曼大怒,他说的这是真心话吧?他以为自己是什么,是水性扬花的交际花啊。
听她直呼自己的全名,沈立行知道她这是恼了,便有些心虚,平日怎么着也是“彦堂哥”叫得清甜。见她怒瞪着自己,他的气又上来了,当下不甘示弱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成亲这么久,连洞房门边儿都没摸到过,全天下有他这么窝囊的丈夫吗?他也是越想越气,血液冲上大脑,便什么也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