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乐悠看着夜南舟这幅样子,很怀疑过两天他会提着包袱告诉自己他要上京赶考了……
“喂,你怎么还赖在我这儿啊?”白乐悠这日终于忍不住,走过去敲了敲桌子,口吻姿态如同女流氓。
夜南舟放下手中的书,微微抬起眼,满脸无辜:“姑娘并未叫在下离开,更何况,在下对过往之事模糊不清,又怎会记得家住何方,姑娘若是能够送在下回去,在下感激不尽。”
夜南舟的家?白乐悠脑海中顿时浮现那堆花枝招展的大姐姐们,抽了抽嘴角:“我怎么知道你家在哪儿。”这可不是骗他,自己虽然去过,却是被他强行带去的,压根不知道那山崖在哪个犄角旮旯。
可听到这话的夜南舟却笑了:“我就知道你是在说气话,虽然我忘记了以前的事,但还是记得你是我夫人的。”
这句话如同天雷一般在白乐悠耳边轰然炸开,炸得她外焦里嫩:“夫,夫人?”
而说出这种可怕言语的夜南舟却浑然不觉,甚至起身来拉起她的手:“我知道我忘了过去之事,你很生气,但过了这么多天,气也该消了,即便我不记得过往,日后依然会好好对你。”
“呵,呵呵……”白乐悠僵笑了两声,把爪子从他的手里抽出来,“你想太多了,我并不是你夫人。”
“怎么可能?”夜南舟瞪大双眼,“你我皆已早过婚配之龄,这些日子以来你尽心照顾我皆看在眼里,你怎会不是——”
“不,你夫人是楼下门口的豆腐西施。”白乐悠一本正经的打断他。
夜南舟顿了顿,道:“门口卖豆腐的明明是一位满脸麻子的大妈,不是什么西施。”
“没错啊,她就是你夫人。”
“……”夜南舟默默转过身,回到桌后继续看书。
他到底是真失忆还是装的?这一串胡搅蛮缠下来,连白乐悠都开始迷糊了,她抓抓脑袋,算了,管他呢。
在此之后,夜南舟不再提起夫人一事,但平日行事作风俨然是对待一位正在闹脾气的妻子,不管白乐悠说什么,他都满脸包容忍耐,久而久之,连左右侍奉的侍女眼神都开始不一样了。
而白乐悠更是从一开始的费尽心思解释到最后的完全无视,添上最近她正忙着与桑琉等人一同重铸外城禁制,日日都累得跟什么一样,才懒得管这位大爷。
夜南舟最近出乎意料的安静,每日都呆在书房足不出户,比大家闺秀还要大家闺秀。
另一边,求救升息山无果之事,?州众人也知晓了原因,原来是掌门后山禁地的那只妖兽出现了躁动,竟然硬生生破开封印,想要逃出来,幸好发现及时,在几位元婴大能的联手下,并未酿成恶果。
这时间未免也太凑巧了……但据说封印松动之事属实,升息山并未欺瞒众人,因此也只得作罢。
不过为了补偿,升息山还是派了不少弟子下来,助?州修复禁制;因此,原本需要月余的工作,在过了十几天后,便已完成七八分了。
这日天色微黯,白乐悠往物泽馆走时却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连忙穿过人群跑了过去,一把拽住他的袖子:“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被拉住袖子的夜南舟转过身,看到是她,笑了笑:“怎么了?我只是出来逛逛,待会儿便回去。”
一旁铺子上的妇人掩着唇笑道:“哎呀,真是恩爱的夫妻俩呢。”
“我,不……”来不及解释,白乐悠便被他一把拽了过去,二人牵手随着人流往前走。
“为什么我不能出来?”走了几步,夜南舟突然问。
白乐悠一怔,抬头却看见他眼底的一丝茫然,冷静下来想了想,她本来担心会有修仙者认出夜南舟,但他如今这幅气质大变的样子,恐怕就算有人怀疑,也只会觉得是容貌相似罢了。
想到这里她松了口气,不忘将手从他掌中抽出来:“没什么,你若是要逛便逛吧,我先回去了。”可没走两步又被拉住,白乐悠不耐烦的转头,却看见他紧皱的眉头和脸上流露出的一丝茫然失措。
“给我讲讲吧,”夜南舟脸上此刻是少有的严肃,“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
白乐悠动了动唇,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身旁一道惊呼吸引注意力,感觉到一阵风袭来,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那一袭粉色衣裙的女子意外的扑了个空,转过身来又往白乐悠身上缠去,一边扑过来,一边口中喊着:“妹妹——”白乐悠一愣,忘了动作,便被她给缠上了,那女子哭道:“妹妹,你忘了姐姐吗?我是你莲姐姐呀——”
她不由暗暗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嗬,好死不死遇上这位冤家,竟然是当初害死她这具身体原主人的那个陆景莲。
是了,刚回来时,宋云梵便曾提醒过自己,但想不到在街上随便走走也能遇到。
陆景莲哭了好一会儿,却发现这个妹妹半点反应也无,只好抬起眼看她。
白乐悠对这位姐姐自然是毫无好感的,但她也相信若现在否认的话,这位大小姐能哭得整条街都听到,次日便可在街头巷尾听到自己六亲不认的传闻。
古代的社会舆论是非常可怕的,虽然白乐悠并不在乎,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拉住陆景莲的胳膊将她拉离自己,然后摆出个笑脸道:“哎呀,莲姐姐,真是好久不见,不如找个地方叙叙旧如何?”说着,她手上暗暗使劲,硬是将陆景莲塞进附近一间酒楼里,这才平息了周围人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