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马车中,妇人身旁还有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她听了妇人的话出声制止。t/
“母亲,夜晚阴气重,连夜赶路,您的身体可怎么受得了?寻找姐姐虽然重要,可您的身体也是同样重要啊,出京前您可是答应过父亲的。”
说话的少女一身华丽的浅蓝长纱裙,腰间佩有一块圆润玉佩,右手腕上带着与衣裙相照应的玛瑙蓝镯子,三千青丝被盘成一个芙蓉髻,发丝间隙间插入一宝蓝玉簪,腰似小蛮,干净洁白的玉颜上擦拭些许粉黛,双眸似水,娇艳如花。
最为重要的是,不看气质,她的五观与慕舒瑶有八分的相似,只是一个娇俏可人,高贵典雅,是一个豆蔻年华的美人儿。
另一个则粗鄙呆傻,满身破烂,是个让人一看就想退避三舍的乡下臭丫头。
“珊儿,我没事,晚上我又不是不睡,只是睡在马车中而已,何况有你在我身旁,不会有事的。”妇人见车外的男子沉吟不决,有些着急的说着,清撤的眼眸满是乞求。
“大嫂放心,我会安排下去,明早一定能到三沟村。”男子沉声说完转过头,向身后的护卫吩咐起来。
“去请华天师。”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八卦图案道袍,面空严肃,一身仙气的老年道士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四个年轻道士,个个青蓝道袍,背插宝剑,腰佩阴阳木牌,满面正气,精目有神。
“慕大人,不知有何吩咐?”道士轻甩佛尘问道。
“不敢,只是想劳烦华天师,若今晚连夜赶路至三沟村,您觉得可行?”男子拱了拱手,说话十分的客气。
“嗯,如此,待贫道算上一卦。”
大队人马停了下来,有下人抬来桌案香烛摆在路旁的空地处,四个年轻道士护在四周,华天师在银盆中净手后,点燃三支香,又从怀里摸出六枚铜钱,闭目手捏法诀,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他将铜钱往桌案上一抛,凝神看了起来。
“如何?”男子问道。
“是睽卦,卦兑下离上,兑为泽,离为火,此去我们会遇到火,但无危险,可行。”华天师收起铜钱站了起来。
“那我能见到女儿吗?”妇人从车中走了下来,盯着道士急问。
“能……也不能,夫人,睽卦小事顺利,大事有难,国师曾为您请卦,您一定会找到女儿的,只是……时间而已,何况郡主精于易算,她对此行也一定是胸有成竹。”华天师说着看了夫人身旁的少女一眼。
“华天师高赞,本郡主学艺尚浅,一切还要劳烦天师。”
少女垂下眼,暗暗咬牙,她是善于易算,可是她从得到要出来寻找慕舒瑶的消息开始,一连算了十几次,可没有一次能成功,在最后临出发的晚上,她不相信又强行运算,哪想竟然将师傅送给她的龟板算裂,受到反噬,当场吐血,想不到这个与她一母同胎的姐姐竟然会让她受这么严重的伤,只到现在都还未完全恢复,所以她听了华天师的话,面容虽然恭敬,但内心却是十分恼火,姐姐,姐姐,母亲整日念惦着的全是姐姐。
华天师微微一笑不在意慕舒珊语气所带的傲气,客气两句与众人一礼后带着同来的道士离去。
“母亲,您也上车吧,外面风大。”慕舒珊将妇人扶上马车,只是在上车后她美艳的脸上有着别样的目光一闪而过。
而那被称为三弟的男子,则是直接跟进了华天师的马车中,也不知两人在里面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儿出来,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在大琉国,道士是一种特殊的存在,在大琉国的皇宫中就有着专门的道场,恭奉着三清圣尊,并且大琉国还有着国师,是由龙虎山上阴阳正道门中的天灵道人所担任,他是除了掌门外在道界中威名最胜的。
平日里,他不仅要为皇上炼制仙丹,更要时常推算王朝命脉,祭天祭祖,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可以说是大琉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无上存在,听说这位天灵道人还有着呼风唤雨之能,十分得皇上的信任,就在三年前,他推演出在东海的南边岛屿上,有着一座地下龙宫,谁要是能唤醒龙宫里的神龙,就能得到仙丹,从此长生不老,成为那无上的仙人。
于是,大琉国皇帝派出无数的士兵前去寻找,只是三年过去,却无一人能寻到那座岛屿,倒是因此而丧生的人是不计其数,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神龙传说也就慢慢淡了下来。
虽然没有寻得仙丹,但皇帝对国师却不敢有一丝的不敬,反而是更加的倚重。
所以,在京城的权贵和富商家中,很多人都会请一两个道士长住府中,这不仅是一种体面,更是一份安全的保障。
要知道在大琉国,鬼怪之事可是十有发生,你若是要出远门,怀中没有一张远行安宁符,那是决不敢上路的,更有一些权贵之家会将自己子女直接送进道门,成为外门弟子,以此来维护推演家族命脉。
就如刚才的这位少女,她就是与阴阳正道门齐名的清云斋素云道人的外门高徒,而像她这样的人还有很多,是京城一股隐于无形的强大势力。
所以,在大琉国,道士的身份很高,不管你是多有钱或是坐了多大的官,都不愿意得罪道士,谁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就要求到人家的头上,这些捉鬼除妖之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学得会的。
这也是刚才那男子对华天师如此客气的原因,要知道,这位男子的身份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