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是原定计划,那么应该是都准备好了吧。他冷静下来,道:“有什么问题么?按照原本商量好的来做不就行了?”
兰溪神色大异,景雎心中大惊。
糟了!被发现了!
他将手伸向怀中的匕首。
兰溪却笑了:“多谢将军给我这个机会,那我便去了。”
“唔,你多加小心。”
景雎冷汗涔涔的送走了他,在帐中找了片刻,本想找到沧军的布防图,奈何公良旬并没有粗心大意的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他只好急匆匆地出了大帐,向粮草库而去。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火烧粮草。
时间不多,他送了下药的茶水给守卫的士兵喝下,待他们呼呼大睡后悄然进入。
粮草库内堆着一堆堆的大米干粮,高大的阴影形如鬼魅。
他点了火折子,正准备泼上火油,脖颈却蓦地一痛。他眼前一黑,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次醒来,景雎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帐子里,嘴巴被塞住,浑身都绑着手指粗的牛皮筋。
幻术已经解了,他的身份肯定已经泄露了,此刻已然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醒了?”兰溪精致的脸出现在视线中。
此刻,他才得以仔细打量他这张略微熟悉的脸,但仍旧想不起有关这个人的半点印象。
看见他疑惑的表情,兰溪走过来蹲下身,凑近他,在他脸颊上轻轻吹了一口气,附耳低声道:“真是伤心啊,你居然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到这个时候都还没想起来。”
他们说这个人叫兰溪,栾无咎在爱上他之前,最宠爱的那个娈童,不也叫兰溪么!景雎眼睛蓦然睁大,想起了过往。
那时候为了避免和百里申卿起冲突,栾无咎甘愿脱离百里家,带着他回到上将军府。
而兰溪,那个早就被抛弃的人,哭哭闹闹撒泼耍赖在上将军府闹了好几日,固执的不肯走。
栾无咎无法,正准备用粗,却看到一旁似笑非笑的景雎,于是动了心思,挑眉问他:“你觉得该怎么处置这人?”
“随意,你高兴就好。”见到曾经的情敌,景雎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事实上他的确不在意,栾无咎说过他爱的人是自己,那么他就没有必要和这个人争风吃醋,而且他也懒得和别人争风吃醋,若是要这样才能得到栾无咎的爱,他肯定会掉头就走。
栾无咎却不知道他的心思,于是刻意将兰溪留在了府中。
开始兰溪去找过景雎,对他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将军抢回来的。”
景雎讥讽的一笑:“你随意。”
之后的日子兰溪使倦身解数,栾无咎却连一个正眼都没给他,后来有一日,这个人便彻底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没想到,他居然是去了沧国。
兰溪笑着拿出他嘴里的布团,问:“看你这表情,是记起来了吧?”他抚摸着他的唇线,叹道,“真是漂亮,难怪能留住无咎的心,而且居然留了十年。”
算起来,他的确已经和栾无咎在一起十年了。十年中磕磕绊绊,大吵小闹都有过,但却还是相互扶持着走了这么久。
但现在不是感慨这些的时候,景雎冷静的问:“你们想拿我威胁他?”
“是。”兰溪笑得甜腻,挑起他的下巴,“你可是他相伴十年的人,有你在,栾无咎肯定会投鼠忌器。”
景雎厌恶的侧过脸,将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手中解救出来。面色强硬不屈,心中却一阵颓然,原本是想帮他,到头来却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