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秀猛地张大眼睛,她想起来自己吃晚饭时打碎的那碗饭;又才知道。原来她刚才看见的那个黑影,是玉露派来迷晕她的人。
但是为什么那个人自以为迷晕她之后,却进了东厢呢?
难道……
难道那个人是林先生?!玉露的奸/夫?!
果然这时候,贾老板也猛然醒悟过来,睁大眼睛对玉露道:“你是为了林宝生!是不是?是不是为了他?”
“哟——你也没蠢到家嘛!”玉露又捂嘴笑起来,丰满的胸脯都跟着抖动。
“看来,你早就知道我跟林先生的事情了是不是?”
贾老板仿佛被打了一拳似的,原本昂起的脑袋也掉下去贴在地上,他像一只快老死的牛一样喘着气。
“我早知道你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女人,自从林宝生来贾家的第一天起。你就跟他眉来眼去。你这个荡/妇。一定早就跟他做下丑事了!”
玉露听到“荡/妇”两个字。猛地踢了他的肚子一下。
贾老板立刻痛得打滚。
玉露则怡怡然地挑了一把椅子坐了,媚笑道:“就算我跟他做下丑事又怎么样。你这个老东西,又丑又病。一天到晚地咳嗽,除了睡觉你什么时候多看过我一眼?人家林先生可跟你不一样,又英俊又体贴,最要紧的,他最解风情……”
她声音又媚又软,拉长了语调,真要酥到人的骨子里去。
“奸夫淫妇!”贾老板恨得咬牙切齿,“这么说,你下毒害我,就是为了跟林宝生双宿双飞了?”
玉露吹了一下自己鲜艳的指甲。道:“你知道就好。这么告诉你吧,我知道你的财产不止表面上这么一点,你痛快地把钱财都交出来,我就给你个全尸,不然等你死了,我就把你扔到这后山去喂狼!”
“毒妇,毒妇……”贾老板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仇恨,浑身都发抖起来。
屋顶上的知秀看得又惊又怒又着急,忍不住看阿桑,但阿桑却一脸平静,仿佛下面的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好啦,省点力气吧。”玉露站起来,走到贾老板面前,蹲下来看着他的脸道,“快说吧,你到底把钱都藏在哪里了。要知道,你都快死了,钱也带不走啊。倒是我肚子里,还有你的种呢,你怎么也得为他考虑吧?没有钱,我怎么养活他,你想让他也跟着你死吗?”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这个玉露,下毒害了贾老板,还用肚子里的孩子做威胁,要他把自己的财产全部交给她。谋财、害命,这两件事,她都做足了。
贾老板听了她的话,却仿佛真的被触动了,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肚子。
玉露站起来,拍拍自己还平坦的肚皮,道:“看,这里就是你的好儿子,为了他,你就快说出来吧。啊,快说出来吧……”
她声音柔柔的,充满了蛊惑的味道。
贾老板抬起眼睛,直直地看着她道:“想要我叫出钱财也可以,你必须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玉露顿时一喜,道:“你快问。”
贾老板极力忍受着毒发的痛苦,一字一字道:“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玉露愣了一下,然后便呵呵地笑起来,花枝乱颤。
贾老板还在痴痴地看着她。
玉露笑了老半天,才停下来,脸色都笑红了,她满脸都是风情万种的缱绻之色,声音温柔得像是床第之间的爱语。
“老爷啊,原来你真的不傻。反正你也快死了,我就告诉你实话吧,这孩子呀,真的不是你的哟。他呀,其实是林先生的种!”
她说完最后一个种字,再次得意地笑起来,但笑着笑着她的脸色突然变了,笑声也像被卡住了脖子一样变成了额额的痛苦之声。
她倒退着摔在椅子上,捂着自己的肚子,嘴唇发紫,嘴角流出了一丝乌血,而眼里则是满满的惊愕和恐惧。
这时候,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人端着一壶热茶进来。
玉露张大了眼睛道:“春红?是你?”
进来的果然是小丫鬟春红,她并不理会玉露,只是走进来将茶放在桌上,然后伸手扶起贾老板,柔声道:“老爷累了吧,喝口茶吧。”
而贾老板,则一扫脸上的痛苦之色,轻松地站起来,舒服地坐到椅子上,接过了春红递来的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