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松柏堂内灯火通明。
老太爷西门战大马金刀坐在太师椅上,面色沉如锅底。
大老爷西门宗实、大夫人柳氏、大公子西门延昭,还有一个当事人柳新丰都站在他面前,一个个脸色凝重,眼神紧张。
知秀则被吴妈扶着,站在老太爷右手边,衣服已经整理好,只是头发散乱却是没办法在这里重新梳理的。
“二老爷和二夫人来了。”老仆禀报了一声。
西门宗英和曹氏匆匆进屋,第一件事就是先找知秀。
“我的儿!”曹氏心疼地叫了一声,奔上去将知秀揽在怀里。
知秀适时地滚下两行眼泪,委屈地叫了一声:“娘。”
曹氏悲愤地对老太爷西门战道:“老太爷!绣心可是咱们家正经的小姐,如今竟然被柳新丰这个恶客欺辱,你老人家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老太爷道:“西门家的人自然不能给别人欺负,你先别嚎,待我问清楚事情再说。”
曹氏这才不说话。
老太爷扫了眼前众人一眼,对知秀道:“你过来。”
知秀抹了抹眼泪,慢慢走出来,娇娇怯怯地道:“爷爷。”
老太爷道:“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知秀道:“我们在老太爷这里商议完事情,便一起回西跨院去。我原是跟在爹娘身后的,路过花园的时候,有个丫鬟悄悄地跟上来,自称红袖房里的人,说红袖找我有话说。我想着红袖素来贪玩,说不定又想叫我帮忙偷溜出府,但已经入夜了,外出不安全,我便想去劝劝她。谁知那丫鬟将我带到一个僻静处,根本没见到红袖,反而见到这个淫贼柳新丰。”
她抬手一指柳新丰,恨恨地瞪他。
“这柳新丰一见到我,嘴里便不干不净,还动手扯我的衣服,我拼尽全力反抗,这才逃了出来。可是他居然穷追不舍,我害怕得很,夜里看不清路,就跑到爷爷这里来了。”
她眼泪又流了下来,哭道:“爷爷,你可一定要为孙女儿做主啊,这个柳新丰屡次三番地觊觎孙女儿,如今竟然胆大包天,敢在你老人家眼皮子底下做这种qín_shòu不如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把你给放在眼里!”
老太爷哼了一声。
柳新丰也吓了一跳,这妮子不说自己恨他,却说他没把老太爷放在眼里,摆明了要让老太爷生气。
“你这贱人闭嘴!”他立刻就大喝一声,“老太爷,事情根本不是这样!明明是这贱人要勾引我,我不肯就范,她就趁我分心之时打了我好几下,还反过来要诬陷我,毁我名声。老太爷你是西门家的家主,我父亲一直敬重你,你可一定要明辨是非啊!”
老太爷西门战道:“我当然会明辨是非,不用你来教!”
柳新丰尴尬地闭上嘴。
柳氏见老太爷对柳新丰态度不好,显然是相信知秀的说辞,柳新丰毕竟是她的亲侄子,又是大房做主收容他做客的,他坏了事,大房肯定要背责任,所以一定她必须帮柳新丰开脱。
“老太爷,二小姐跟新丰的说辞相反,两人各执一词,其中必有人说谎。既然二小姐说是红袖房里的丫鬟将她引去的,那么只要把红袖房里的丫鬟统统叫过来辨认,里面若是有那个丫头,自然可以证明二小姐所言不虚。”
知秀立刻道:“大伯母这话错了。那丫头受了柳新丰的收买,编造谎言来骗我,她说自己是红袖房里的话,必然也是假的。所以,光叫红袖房里的丫头不够,得把大房所有的丫头都叫过来才行。”
柳氏皱眉道:“二小姐怎么知道她就是大房的人,这家里又不是只有大房有丫头。”
知秀笑起来,道:“如果那丫头是二房的,我怎会不认得?既然不是二房的,剩下的便只有大房和老太爷处,大伯母不承认是大房的人,难道是说这样欺骗主家的丫头是出自老太爷手下吗?”
老太爷眼神一冷。
柳氏唬了一跳道:“我可没这么说过,你别乱讲!”
知秀轻哼一声。
柳氏又一次见识到她的牙尖嘴利,吃了亏,一时不敢再说。
曹氏满意地看一眼知秀,然后上前道:“老太爷,绣心说的不错,您手下的人,一定是可靠的;而二房的人,绣心也不会不认得,这样排除下来,要么是大房的丫头,要么就是粗使的下人。”
知秀插嘴道:“那丫头细皮嫩肉,穿得也好,绝不会是粗使的。”
曹氏点头,道:“那么,就只剩下大房这一处了。老太爷,您看?”
柳氏大急,她知道自己这个侄子是什么货色,这事一定是他惹出来的无疑,但总不能叫二房将大房抓个现行。她赶忙给柳新丰递眼色。
柳新丰大叫道:“何必如此麻烦!这贱人说有个丫鬟可作证,我也有人证!”
二老爷西门宗英沉声道:“你开口闭口贱人,当我们西门家是什么!”
柳新丰噎了一下,他是粗口惯了,此时看老太爷,果然脸色很难看。
柳氏暗恨这侄子草包,却也不得不赶紧帮他解围:“你既然说有人证,那人证在哪里?”
柳新丰道:“我这人证不用去别处找,就在此处。”他用手一拍西门延昭的肩膀,道,“大公子就是我的人证。”
所有人都看着西门延昭。
老太爷道:“延昭,你来说,他们谁说的是真的。”
“这个……”西门延昭左右看看,脸色犹豫。
柳新丰自然是想让他作伪证,把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