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阳光,无比暖和地投射在灵界装修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红木床上,梁灼呼啦一下翻了个身,猛地睁开眼,一个激灵跳下床,边穿衣服边满屋子直晃荡地大喊道,“青菱!青菱!青菱青菱青菱——”
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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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回答。
……
梁灼随便系好裙子上的最后一个漂亮的丝带,脑子里突然涌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接着,她弯腰将一直拖来拖去吧啦吧啦响的绣花鞋拔上脚,一敲脑门惊天地泣鬼神地一路哀嚎着跑出去,“啊,祭司上任大典……”
“祭司上任……大、大典……”
大、大、大典……
灵界的祭司台上,此时已经是人山人海人满为患,大家全都屏气凝神俯首立于一旁。大祭司许清池穿着一件雪白的祭司长袍,长袍逶迤及地却是纤尘不染,白袍上银白色的浮纹似一点一点的浪花,莹莹雪白闪烁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强大灵力。他眉头轻蹙,手执冥香正在向祭司台上的灵界祖先躬身朝拜。
初蕊夫人站在祭司台下侧,谦身肃立,不言一句,唯有同样雪白的一身素衣在一干众人之间飘然出尘,孤绝俗世。
尘幻兮以及榆画几个金铃族弟子手持香草又立在初蕊夫人身后,其余的各族弟子以及许清池新收的座下弟子则又靠后站了一些。
尘幻兮就站在初蕊夫人身后,脸上流露出意得志满的表情,她微微抬起头朝上看着正在低头朝拜的许清池,脸上浮过一抹笑意,但很快又隐藏在她冷冰冰的外表之下,不动声色起来。
四周安静极了,除了风声,只剩下树叶哗啦哗啦摇动的声音。对,树叶摇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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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上,青菱拱着身子正在那和梁灼你推我挤弄得不可开交。
梁灼伸手逮住青菱的耳朵,往下一看,自己的心跳不禁漏跳了一拍,许清池一张融化三江春水的面容正背对着众人看向自己,不不,是看向树下的那个不知什么东东的大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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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日起——”许清池朝拜完,转过身面向众人,开口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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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灼那个激动啊,哼唧哼唧和青菱殊死搏斗了老半天,才好不容易在青菱的屁股旁边挤了个巴掌大的地方,刚一坐上去,还来不及臭骂青菱一顿,突然——
一阵大风刮过,满树郁郁葱葱的树叶甚至还来不及摇晃哀嚎一声,只见天上万千雪花纷纷而落,梁灼的身体在半空中轻轻打了个半圈,周身被那些柔软裹着,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时,一抬头看见青菱正大惊失色的望着自己,接着,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那包裹全身的雪花已经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迎面而来的一道刺目的强光,然后——
梁灼就,
“噗通——”
一声从树上摔下来,摔得很是干脆利落,很是狗吃屎,很是那个不好看。
此时,那道强光忽地一射,又将梁灼“嘭”地一下快速地翻了个身,冷喝道,“是谁?”
“……我……”梁灼被迫面向众人露出一张被摔得甚是惊恐的小脸,一双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面带怒容的初蕊夫人,可怜巴巴道,“我……我……迟到了……”
“摔疼了吗?”他问她,潺潺流水的声音,梁灼感觉自己还没有被初蕊夫人的强光劈死就已经死在他的令人沉睡不醒的声音里了。
梁灼傻傻的看着他,看着他慢慢地俯下身,
俯下身,
不紧不慢地扶起她,
他的脸几乎就近在咫尺……
梁灼那么近的凝视着许清池,觉得心底禁不住一阵颤栗,甚至,完全听不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也感觉不到血液还在身体里流动……
她,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许清池低头,对着她轻笑一声,淡淡的草木叶子的清香夹杂着微微的苦涩,萦绕鼻间。
“擅闯禁地,现如今又亵渎圣灵,看来我非得叫你吃点苦头不可了。”初蕊夫人眼眸一冷,自掌心中腾起一道金灿灿的光圈来,那光圈越来越大,里面金色的光芒也越来越强,最后那光芒瞬间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焰,朝着梁灼步步逼来。
梁灼开始浑身直打哆嗦,蜷缩着身子在那瑟瑟发抖,比她任何一次都要害怕,她看着那汹汹燃烧着的、橙红色的火苗,从脚底到头顶全是无与伦比的惊恐,她的脑袋里有什么东西明明就要冲出来了,却又好像被人给死死地按住,只是觉得头疼欲裂,觉得害怕,害怕,非常的害怕。
梁灼忍不住往后退去,一边退一边求饶似的看向许清池。
许清池看着这个面色发白,趴在自己脚边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她有一双与常人颇为不同的眸子,这一点只有灵力深厚的人才能够看出来,他低头看她,浅笑道,“既是个孩子,就饶过她这一次吧。但是也不可不罚,就罚她今日打扫风清台吧……”说完,手一扬,拂灭了那个燃烧着的光圈。
“这……”初蕊夫人惊诧。
“既然已经是庚生子了,以后就跟着尘幻兮她们一起来沐风堂学习灵术吧。”许清池难得兴致大发,伸出手轻轻在梁灼脸上刮了一下,微微扬起唇角,接着道。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梁灼闭上眼睛在心里不断的喃喃自语。他竟然用他的手指触碰到了她的脸颊,不等他惩罚她,她已经由于心跳跳得过快而激动死了。
“可是……可是她非我族类。”初蕊夫人微微蹙眉道,掌中又是一道强光向梁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