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厉慢慢抬起头来,回头望了一眼众人,接着将凌霜和玄厉扶到了一边的树下,一切弄好之后方才站直了身子,背对着梁灼气定神闲道,“不错,是我。”
“你看,我就知道……”梁灼刚想说看来果然就是你搞的鬼,但是话还没有说出口,便旋即意识到自己,在这样一切尚未有定论的时候,就妄下结论未免太显鲁莽,又看了看身后的阿鼻大帝,见他也微微摇头,便顿了顿,语气立时有礼貌柔和了许多,“那你何故这样?”
“我今日要是不说出来,你们大概就要不放过我了是么?”玄厉看着梁灼众人,淡淡笑了一声。
“族长此言差矣”孟戟神君看着面前的玄厉,云淡风轻一笑,“族长说与不说都是族长的家事,与我们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要是族长族中的事情都弄得差不多了,我想族长您大约也是要放我们一行人走了吧。”
果然,玄厉听了孟戟神君此番话,脸色一白,朝梁灼又看了看,来回在林中不停踱步,渐渐地停下来,目光看上去很是为难,“这都是原先的旧事了,本来我也不想说的,可是我知道我若是不说,你们定是不肯信我……”
梁灼几人当即明白,看来这玄厉大概是要说点什么了,于是都没有吭声,等着他的下文。
“我兰烬族人原来也只是蛇妖一族,也是后来得了庇佑徒然在天地间傲然了起来,我们族中每个人因为这一份与众妖不同流合污又不与众仙点头哈腰的逍遥态度确实是风光了一段时间,在世人的眼里,我们兰烬族人也是如此高傲到不可一世……”
“却不知,在我们的族里还留有一条足以震慑所有人并且令人人人自危的诅咒,”玄厉似是说到了痛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终于一字一缓说了出来,“凡我兰烬族人皆不可与外族暗通曲款无媒苟合,否则……否则就,”接下来的话似乎令他很难启口,梁灼不由想这种规定她也听得多了,顶多不过是违规者处死,更狠者连其子女也不放过,还能?难道还能更恐怖一些?
“否则,举族沦灭,天地不得人身。”
“啊”梁灼脑袋里面“嗡”地一声响,瞪大了眼睛看向玄厉,心里暗暗腹诽道,“这什么破族规,不不,这什么破诅咒,实在是太过于狠毒和冷绝了吧?当初下这个诅咒的人到底和世人有多大的仇恨啊,竟然要搭上全族的性命为代价!
想想也不禁毛骨悚然,便颤声问了一句,“所以?难道这一切和凌霜有什么关系吗?”玄厉,我们不是来听故事的,你要是有话就快点抓着重点讲出来好不好?
“因为族中众人无论男女老幼,都对这条诅咒烂熟于心,所以一直一来都没有人敢或者说忍心与外族之人相爱或者相许,就算终有那么一两个确实有些难舍难分的,也都在未酿成大错之前先自我了解了。但是那一年……”玄厉拼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梁灼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痛心,于是便不再吭声,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想知道那一年到底是哪个fēng_liú少年郎或者娇俏呆小姐与人暗通曲款?
“那一年是冥界神君与宫无忧成亲的大好日子,三界之中无人不前去庆贺,我们虽然素日与外隔绝,但奈何宫无忧实在是美得令人觉得此生不目睹一下她的芳颜死都有憾,所以那一次我带着不少的族人前去参加了那次冥界神君的喜宴……”
“所以……你?”梁灼不得不承认,玄厉的一番话确实让她好好的邪恶了一把,什么意思?难道是他自己?是他自己没有把持住?哎呀呀,要真是这样就有意思了,岂不是监守自偷?
“可是我们路上突然遇到了意外,耽搁了几天,竟然迟了,也因此错过了去吃宫无忧的喜宴,也、也不用吃了……”玄厉抿着唇,似乎还沉浸在痛苦不堪的记忆中。
梁灼不明白他为何一下子脸色变得如此之快,突然一下子眼波一闪福至心灵,扭头略略不经意地瞥了瞥依旧面无表情的孟戟神君,目光又重新定在玄厉脸上,试探性的问,“却正好碰上了宫无忧婚前失贞背被夫休弃是么?”
“错!那人从未休过她!他怎么会愿意休了她呢?他以为是宫无忧背叛了她,所以他要将她圈禁在他身边,一辈子一辈子的去折磨她,他怎么会休了她呢……”玄厉说到此处嘴角微微抽动。
梁灼用余光看去,发现连孟戟神君也终于颜色微微散乱了一些,似乎有什么积血正在翻腾着要跳出来一样。
“所以……你不会,那个,所以就……”梁灼见玄厉谈起宫无忧的时候明显就是心存爱意,凭借着一个女人的直觉,不禁好奇地问,“然后你和宫无忧……”
“不!宫无忧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好女人,好妻子,虽然她遇人不淑命运凄凉,但是我和她从来都没有过什么,你不知道便不要乱说话!”玄厉冷声呵斥了一声,“宫无忧一生最大的败点就是嫁给了冥界神君,那个人根本就是qín_shòu不如的畜生!”
“这你都知道!”梁灼不觉讶然,怎么,这玄厉被关在这往生咒里这么久了,难不成他也知道孟戟神君和红豆的事情。刚想问问他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身后的阿鼻大帝猛烈地咳嗽了一声,拉了拉梁灼的衣袖,“娘子,你脸上有东西……”
“哪有哪有……”梁灼东摸摸西摸摸回头撞上孟戟神君一张快要冻成冰块的脸,才悻悻地闭了嘴,站到了阿鼻大帝身后。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