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啊!报应啊!都死了……都死了……死得干净……死了才能干净啊,报应啊……报应啊……”妇人似乎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梁灼,犹自频频自编花竹篮里面取出一些密密匝匝的纸钱,朝半空中撒着,一边撒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梁灼闻言,心中已经猜着了十之*,又想了想,走过去,试探道,,“夫人,你为何在这树林之中哭泣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
“你!你是!你是恶魔星!你是扫把星!”不料那妇人听了梁灼的话,竟是吓了一跳,手上一抖,那原本捏在手心里的厚厚的一沓纸钱哗得一声都落在地,风一吹,扬起来,纷纷扬扬的青白色。梁灼见她似乎是陡然间听见自己的话,受了惊吓,便连忙弯下腰将落在地上的纸钱都一一给她拾了起来,一边拾一边连声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说着梁灼便随手将捡到的那些纸钱,往她的编花竹篮里塞去。
“不要碰!不要碰我的,恶魔星!”梁灼指尖刚刚才碰到编花竹篮,那妇人就和受了什么大刺激一样,腾地一下跳起来,狠命地推了梁灼一下,梁灼反应不及便被她推到了一边,眼光一瞥,竟然看到自那编花竹篮里落下来大半截画,衣袂翩然、浅笑婉儿,竟然是……是风念萱之前给她看过的天女娘娘!
只是这张天女娘娘却又是不一样的,梁灼眼疾手快,立刻将那幅画全部扯了出来,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气,画像里虽然还依然是天女娘娘,只不过天女娘娘的身体四周却被画满了一些斑驳可怖的灵符、蛊咒,这,这妇人竟然与这位宁萱有如此大的仇恨么?
梁灼盯着手中的画怔了怔,又将画小心翼翼地递还给了她,轻声问了一句,“夫人是不是……就是念萱和明萱的娘亲?”
“报应……报应啊……死得好!死得好!死了干净……死了干净……”妇人并不答话,只是痴痴傻傻地瞪着手中的画,看了看,突地一下哗哗哗将那副天女娘娘的画像撕成一条一条的碎片口中犹自骂道,“报应啊……报应……”
梁灼站在那打量了她几眼,见她似乎是神志不太好,便要抬脚离开,熟料,梁灼刚起步,突然从斜后方又窜出来一个莽撞的髭须汉子,年纪也有四五十岁了,上来就一下子捞过妇人,随手就是几个“啪啪”响亮的耳刮子,破口大骂道,“你他奶奶的,好好的屋子你不待,偏要跑出来在这给我发什么疯病!”说着便又要抬手去打。
梁灼本来都走了的,却是实在看不过这男人打女人的事情,于是伸手制住那莽然汉子又要落下的手,微微笑道,“她既是疯病,你打她又岂能治好?”
“滚开!你又是哪门子的人!本大爷教训教训一个疯婆子也要你来管不成?”莽汉挣扎了一番,无奈他似乎并没有什么灵力,虽然力气是大了些,奈何梁灼有灵力与之抗衡,于是被梁灼按住的那只手竟然是一动也不能动。
梁灼看了看旁边的妇人,又道,“她毕竟是个女人,还望这位叔叔手下留心些……”莽汉闻言,冷哼一声,又瞧了瞧旁边半边脸都肿起来的妇人,骂道,“凌霜你个贱人,还不快快送过脸来,让我把你另一半脸也打了?”
话音刚落,妇人竟然真的慢慢走了过来,眼色呆滞,过了一会,慢慢仰起了另一半没有被打肿的脸来,“啪啪”莽汉使起另一边手,随手又是几下狠厉的耳刮子,直扇得妇人连人带篮子都摔在了地上,方才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梁灼,“看到没有?不是我要打这疯婆子,是她实在是非打不可!”
梁灼看了看这两人,不禁暗骂道,真是一个天残一个地缺,简直是天生一对!又看到妇人颤颤巍巍爬起来竟然还摇摇晃晃的要往莽汉身边走去,心下一气,怒其不争,便也松了手,颇有些负气道,“随你们吧……”
说着,身后的莽汉便又开始用脚踢起妇人,正踢着,突然一声清脆的喊声,“娘,娘亲……”风念萱竟然从阿鼻大帝身后径直地跑了过来,飞一般冲向莽汉身边,死命地推开她,伸手搂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妇人,呜呜呜哭道,“娘,娘亲……”
梁灼叹了口气,果然是她的娘亲?“卢毅,你这个qín_shòu!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娘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娘亲……”风念萱说着激愤地朝莽汉扑去,口中犹自骂道,“卢毅你这个qín_shòu!卢毅你这个qín_shòu!”
梁灼呆了一下,看着这三个人,真是一头雾水。
“好,好,你可以带你娘亲回去啊,你看你带着你娘亲回去,她明天还有没有命活着?好,你带,你带啊……”卢毅被风念萱一直推搡着没有还手,突然身子一偏,拎起旁边鼻青脸白的凌霜,忽地一下就往风念萱手上丢去,“你带,你怎么不带她回去了,我的大小姐,嗯?”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不是这样的……”风念萱拼命地摇着头一步一步朝后退去,梁灼和阿鼻大帝看了看卢毅和凌霜,正考虑着要不要带他们两个走,突然,“念萱!”只见风念萱站着的地方突然涌起灰黑色的阵境,盘云吐雾,黑波暗涌,一片赤褐色的结界正旋即从天幕之边刷地一下盖下来。
“念萱!”梁灼回头一看,心猛地跳了一下,来不及多想,扑上去将风念萱从原地推搡了出来,刚推完,眼看着头顶上方那灼烫的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