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梁灼忍住眼眶里的湿意,轻轻拍了拍风念萱的背部,语调冷静,“念萱乖,念萱不哭,你快告诉姑婆婆,你爹是怎么死的?”
“二老爷是怎么死的,怕是就与你们这些外人无关了吧。”一个声音很是娇媚的人不痛不痒地轻哼了一声,梁灼抬眼去看,竟然是那晚偷黑灵珠的女子,许是刚才人多没有看见,现在倒看见她了,连另一个男子倒也在她身后,看上去一脸愤色的怒视梁灼他们。
“花姨娘说的极是,要不是这些外来人,我们族里何尝发生过这样的丧事!”
“就是就是,我看这都是他们带来的,他们带来的……”
“你们这些外族人,快滚!快滚!”那些人经那名叫花姨娘的人一挑拨,个个群情激奋,就恨不得立时拿了梁灼他们几个的脑袋炖汤喝似的。梁灼看了看怀里的风念萱,又看了看她面前的这群酒囊饭袋,正要发怒。
却是风明萱微微浅笑,看了看众人,“家父受难,各位心里都不好受,这一点明萱也很是明白。但现在家父尸骨未寒,大家聚在这里如此吵闹喧哗,岂是又叫家父的亡魂如何安寝,还请大家暂先回去吧……”
“这……二小姐,”众人看了看风明萱,想说什么,但显然又一个个很是服她,所以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摇了摇头,恨恨地看了看梁灼几人,小声道,“二小姐,那这群外族人难道也留在二老爷的尸骨前?”
风明萱顿了顿,含笑望向梁灼他们,微一俯身,“家父吊丧,这是我族的家事,明萱怕是抽不出功夫招待几位,还请几位请回吧。”说完上前拉了拉偎在梁灼怀里的风念萱,眼带凄色,言语温软,“念萱,听话,今日我们就不便留他们了,还是改日再去找他们玩吧……”
“不!谁也不许叫姑婆婆走!”梁灼怀里的风念萱突然十分激愤,站直了身体,眼神凶狠地从身后兰烬族人脸上一一扫过,语意严寒,“尤其是你们!我爹爹是被巫蛊害死的!是巫蛊!这一定是你们其中有谁想欺上罔下做出来的!你们全部都是害死我爹的疑犯!”
“什么?”梁灼一惊,连忙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阿鼻大帝和许清池他们,又看着眼前的风念萱问了一遍,“你说你爹是被巫蛊害死的?你带我去看你爹的尸骨!”
“我和孟戟神君来的时候,就曾在这个村庄对岸的树林里见到过一具被巫蛊害死的尸体……”梁灼背过众人,转身悄悄对许清池和阿鼻大帝他们小声说了一句,“看来这其中大概有什么联系……”
“这!不可以!”花姨娘一见梁灼他们要去看风溪浣的尸骨,连忙起身拦在了前面,冷声呵斥道,“除非我死,否则谁也不能动二老爷的尸骨!二老爷就算死了,也还有我们这些族人在,岂能让你们这些外族人去凌辱亵渎他老人家的亡魂!”
花姨娘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威风八面,震得旁边的众人也是群情激昂,大有梁灼他们再往前一步,就要鱼死网破的架势。风念萱还是不管不顾,直冷眼瞧着花姨娘笑,“都说那夜花姨娘偷比目珠是被我爹爹审的,怎么,花姨娘你现在莫不是做贼心虚了?”
花姨娘浑身一颤,看向风念萱,指着道,“你!你!我……我不活了……”说着眼泪便哗哗哗的流了出来,身子一闪,就要往旁边的柱子上撞,却是另一个下人打扮的青年伸手抱住了她,好言宽慰道,“花姨娘,您老这是何必呢,您老的苦心我们族中还有谁不知道呢,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能是您去害二老爷啊……”
“大小姐我们虽然敬重您是二老爷的嫡长女,族中未来的二护法,可是你也不能这样信口开河乱泼脏水啊……”
“大小姐,你平常无心族中大小事务仗着老爷的宠随意玩闹也就罢了,可是你今天这件事实在是太寒大家的心了……”
“你要是有二小姐一半的贤良,你爹爹说不定就不会死……说不定,说不定二老爷就是被你给活活气死的也说不定……”
人群中气氛越来越不对,大家的矛头都指向风念萱,梁灼也觉得不太好,就轻轻拉了拉风念萱,柔声喊了她一句,“念萱……”
“念萱,你今日实在是太过分!虽然你是我嫡姐,可是我也不能看着爹爹尸骨尚未寒去,你就对着平日这样忠心爹爹的族人如此出言不忌,你、你给我出去!出去!”说着猛地将风念萱往梁灼怀里一搡,手指在梁灼臂上不动神色地掐了掐,又退了回去,随手从袖口处抽出条绣着夹竹桃花的丝帕,按着眼角轻轻哭了起来,“爹爹又不在,都是明萱的不对,让嫡姐姐竟然这样对着族人,都是明萱的不对……”
“你!出去就出去!”风念萱眼睛一红,她自小与风明萱关系好,什么都和她说,现在见她这样疾言厉色训斥自己,心下难受,但又毕竟是一直待她如姐姐的妹妹,便没有再说什么,只身子一转,朝外跑去。
梁灼愣在原地想了一会,又抬眼看了看正哭着的风明萱,见她竟然背过丝帕一角,朝她微微眨了眨眼睛,心下顿时明了,连忙拍了拍阿鼻大帝他们,“我们也走吧,人家的家事我们确实不好插手。”
“你真是,唉……”火倾城看她又风风火火转身追着风念萱跑了出去,不由得叹了口气,弄不明白她这样反反复复到底意欲何为。
倒是一直注意着梁灼的阿鼻大帝和许清池心下了然,互相对视了一眼,慢慢走了出去。
身后风明萱见梁灼他们走了,也连忙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