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汝之三千青丝,织以鸳鸯锦被共我日夜缠绵;
取汝之一张人皮,制以长袍寝衣共我冬夏冷暖;
取汝之鲜红血液,酿以玉壶琼浆共我喜怒哀乐;
取汝之十片指甲,疏以华服逆鳞共我君临天下;
取汝之满口白牙,饰以玉器琉璃共我惜如珍宝;
取汝之五脏六腑,泡以美酒佳肴共我艳舞笙歌;
取汝之左膀右臂,覆以龙椅双侧共我执子之手;
取汝之全身枯骨,伴以牙帐寒床共我入梦承欢。
……
梁灼定了定神,嘴角浮现出一丝微微诡异的笑,他来了,公孙瑾来了。
……
“娴儿妹妹……”一袭白衫,走至身前。
梁灼怔了怔,突然眸中闪过一抹杀机,站起身来手拿着剪刀飞快地朝公孙瑾刺去,公孙瑾却动也不动,任凭梁灼用手里的剪刀一刀一刀朝他肩上、胸膛处刺去,血涌出来,染红了白衫。
梁灼喘着气,声嘶力竭,“坏人,你们都是坏人,我要杀了们!”
公孙瑾还是一动不动,眼眸漆黑。
他直视着梁灼,直视着她慌乱的眼睛,似乎在探寻什么,洁白如雪的白衣上很快血红一片……
血滴下来,一滴、一滴、
滴答、滴答。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们!”梁灼不知道公孙瑾此举是何用意,但已经顾不上思考那么多了,只想着自己要装作已经中了含情噬心蛊。便闭着眼慌乱地朝公孙瑾疯狂刺去……
“啊——”推门进来送饭的婢女看到这一幕吓得摔下碗就跑,手捂着头一路跑一路喊,“郡主杀人了,郡主杀人了!”
“公子……”杜谦随即推门而至。身后跟着陆陆续续好几个家丁,杜谦看见公孙瑾身上的伤,愣了一下,连忙走过去。夺过梁灼手中的剪刀一把掷在地上,大喝,“你疯了吗?连公子也伤!”
话一说完,就有好几个家丁去围着梁灼,想把她重新架回到床上去,还未动手,
“让开,让开!”梁灼突然猛一挣扎,扑过来抢去杜谦腰上的佩剑胡乱地在空中挥舞起来。大喊着。“都不要过来!都不要过来!”
杜谦不动神色地看着梁灼。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朝周围的人吩咐道,“郡主已经疯了。还不快将郡主绑起来!”
“走开!走开!坏人!”梁灼手上的剑一举,在身体四周胡乱地挥霍了一番。试图将那些人,或者说将那些怨灵吓退。
可是不知是听了杜谦的命令还是怎么回事,那些人就是只进不退,梁灼心里想起来好像是谁只要中了含情噬心蛊,四个时辰之内一定会蒙住心智大开杀戒,所以梁灼虽然假装中了含情噬心蛊却故意躲在了闺房之中,目的就是为了既不让公孙瑾怀疑又不用去杀人。
然而现在杜谦招来这么多的家丁,自己要是不杀了他们岂不是就要露馅,可是自己明明没有中含情噬心蛊,如果贸然在幻境之中滥杀怨灵又会耗损自己的本元,稍有不慎甚至于永远别想着出去了。梁灼想到这不由恨得牙痒痒,想这个杜谦自己素日与他无仇无怨的,何以这般恶毒,老盯着自己不放!
那些人还是冲过来了,七手八脚地想按住梁灼,梁灼忍无可忍,闭上眼,抓起地上的剑噼里啪啦地乱砍了一通,怒斥着,“坏人!坏人!”说着就要朝杜谦刺去,杜谦嘻嘻一笑,身子一闪,闪到了门边。
梁灼双目由愤怒已然变得通红,恰如杀红了眼的人。梁灼手拿着长剑往门边上冲去,剑光一闪,杜谦的胸口“扑哧——”一声给梁灼刺了一剑,待梁灼举起剑再要往下刺时,杜谦突地一下退到了外面,只听见一声,“娴儿——”门外梁子雄一脸慌张的闯进来,站在门口,站在梁灼高举起来的剑下!
梁灼怔了一下,面色雪白,“哐当”一声,长剑从手中滑落下来。
杜谦挨了一剑,也不气恼反倒是十分好脾气地笑了笑,“都说中了含情噬心蛊的人会迷失心智,只是不知道我们的郡主殿下到底是真疯呢……还是在装疯!”话一说完,旋即周身的戾气急聚到脸上,面目森冷铁青,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如意,将那把长剑又重新交到了梁灼手里,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立在远远的一边不再说话。
旁边的公孙瑾听到这句话也不置可否,只是在一旁不动神色地打量着梁灼,漆黑的眼眸此刻越发黑得彻底,带着一点冷森森的探寻!
“郡主,这个人就是大魔头,就是坏人,你快杀啊……”杜谦定定的看着梁灼,眸中闪过狠戾,故意刺激道,“怎么不杀了,先前不是还嚷着要杀了所有的人么?莫非郡主……你这疯病还看人不成?”
杜谦说完这句话忍不住轻声笑出来,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梁灼心中擂鼓似的砰砰砰响个不停,心里面不由得恨道,杜谦、公孙瑾你们这对奸人好狠的心肠,竟然拿我父王来逼我!梁灼心中气愤,剑一挥,将旁边的如意通身劈成了两半,牙齿犹自咬得咯咯直响。
“好!好!杀得好!看来郡主还真是中了含情噬心蛊呢……”杜谦故意将含情噬心蛊五个字咬得清脆,以此来逼迫梁灼做出艰难的选择,到底是继续装疯杀了自己的父王?还是恢复清醒就此坦白一辈子留在公孙瑾身边!梁灼的头都快要炸开了,不过倒不是因为抉择的艰难,而是因为不甘心自己就要这样一辈子囚禁在公孙瑾身边!梁灼眸中一痛,为自己今后的命运而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