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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声,撕心裂肺的哭声,有男有女、还有笑声、湖水扑通砸进东西的声音、婴孩的啼哭声、花开的声音……
“啊——”梁灼只觉得头痛欲裂,周身上下顿时燃烧起来,似乎登时就要被大火活活烧死了去,睁开眼,在淡蓝色的水球之中,隔着茫茫的蓝梦,异常清晰的看清楚一张脸——
许清池的脸。
“不要怕,娴儿,你看,我不是在这吗?”
“你是,你是谁?”
“我是墨池,我是你的哥哥,我是大祭司。”许清池的脸映在淡蓝色的水汽之中,梁灼看到他低头浅浅一笑,似乎是笑一件很小的事情,就像以前她总是误闯进他的房间时,他脸上出现的那一种万般无奈又带着一丝丝喜悦的神情,“娴儿,怎么了?”
“我到底是谁?”
“人生百年,在无涯虚空里不过是一空空过客,你就是一个过客。”
“过客?”
“对,现在的你就是一个过客。你现在是中了含情蛊,所以你此刻切记要保持清醒,不要被任何,被你所看到的任何事、人、物所迷惑,你记住,你叫梁灼。”
梁灼怔了怔,似是而非的点点头,凝望着水汽之外的那一张牵绊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脸庞,双眸含泪颤声道,“池,你是没死吗?”
许清池的手轻轻抖了一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你现在拿起你脖子上所戴着的青铜坠,仔细回想你进入这子虚幻境之前所发生的事情,越仔细越好……”
“不,你先回答我,你现在是人是鬼?不不,你是不可能变成鬼的,冥界我去了很多趟,都没有看到你,你现在是在这了吗?难道你的魂灵是困在这了?那我也不走,我要陪着你,我哪也不要去,我再也不要听你的话,你这个骗子!”梁灼一会儿激动一会儿伤心一会儿深情一会儿愤怒,心里面更是纷乱如麻,甜酸不知。
“娴儿——”
“你不要说,你什么都不要说!以前你是墨池的时候你就骗我,你走之后我一等就是到死,到死你都再也没有出现!”
“我等啊,我不停地期盼着,我为你找了好多好多的理由,我想你一定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情非得已的苦衷,可是现在我不信了,通通不信了!我不管你有什么大责任也好,大使命也好,大祭司也好,你师父也罢,我不管!池,我只是求求你,别让我再这样漫长无期的等下去了好不好?让我陪着你,就算是死也可以……让我在你身边好不好,要是你不喜欢我,那就让我当一个普通的弟子好了,只要在你身边,我别无所求了,好吗?”
良久……
许清池的面庞映在淡蓝色的水汽之中湿淋淋的,他的眼睛里湿漉漉的,眼眶发酸、发涩,心底更是锥痛无比。
终于,他张口说话,一字一字却像是用刀在剜着梁灼的心,“我已经死了,再也不可能活了,连魂魄也不会再有。你现在所看到的我也只是一种幻象,因为青铜坠,因为受你脖子上青铜坠的感应,所以你还能看见我,但,其实……本没有我了……”
“不!不!”梁灼惊恐万分的尖叫起来,双目欲裂,歇斯底里的抱着头哭喊着,“你骗我,一定是你骗我!骗子!你这个大骗子!”
“娴儿,原谅我的自私,我不能让你死,不能让你重复我的命运,我不能……”许清池凝望着梁灼,已是哽咽不能言。
“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不让我死?难道你以为没有了你我会活得很开心快活吗?难道你以为我背负着你给我的灵力,背负着那些怨毒的亡灵,背负着你给我的一切痛苦,能够安然无恙完好如初的活下去吗?”
许清池没有接她的话,他的脸浮动在淡蓝色的水汽之中摇摇晃晃,宛若水面上漾起的倒影……
梁灼死死地盯着,生怕下一秒,眨眼的一瞬间,许清池他又消失不见。
“死并不可怕,但是这世上有一样东西比死还要可怕……”过了一会,许清池突然开了口,声音沉重,沉重的像是临别的遗言……
“那是什么?你回答我!”
“呵呵”许清池无奈地摇摇头,就像梁灼此时此刻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不懂事的孩子在和他胡闹,他的眼眸落进梁灼的眼睛里,用最后的一点点力气柔声劝慰道,“娴儿,你记住了,千万要活下去,就算是,就算是……”许清池俯首沉吟了一会,终于慢慢抬起头来,长吁了一口气,缓缓道,“就算是帮我把那个未了的心愿了结了也好。”
“心愿?偿还心愿?”梁灼狰狞地笑了起来,“好好好,我的大祭司,我一定会活下去,直到替你完成心愿为止!我一定不让你愧对灵界!愧对你师父!愧对这世上所有的人!可是,许清池,你愧对我!你独独愧对我!”
“娴儿……”许清池的心底,其实最害怕见到梁灼这样疯狂的样子,他怕他会心疼到失去理智,他怕他会真的忍不住……
所以,每当这样的时候,他所能做的,就只是一遍一遍念她的闺字,呢喃一般情深款款的念道,“娴儿……”
“池,你就一点一丁点也不想我么……”梁灼咬着唇,逼着自己不要再去求他,逼着自己不要再去哀求眼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