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落在她的发髻边,如同洁白的槐花。t
她觉得脸色发烫,抬起眼来看着他,眼光澄净如波。
她永远忘不了他给她的这第一个吻,在五月天气微冷的傍晚,在清凉殿,在槐花如雪的树下,他的唇若即若离落在她的发边,落进她的青丝里,烙进她的情思里。
他的眼眸里藏着令她悸动的神色,他的身边落满槐花,他和她跌进槐花编织的软密的洁白的梦里。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在某个既定的时分,你觉得你和他仿佛是赤裸相对,却又是那样纯真无暇,纯真无暇到像一片雪花,像五月随处可见轻轻摇落的槐花。
那些槐花摇啊摇啊,就好像我们孩提时分母亲轻柔的歌声,带着甜甜的梦境。在那一刻,你有没有过,有没有想过,有没有奢望过这一世繁华颠沛落尽,只求能留在他身边,就像那纷扬的槐花,无休无止,无垠无尽……
为其生,
为其死。
为其尝遍苦果。
“郡主郡主,你终于回来了!”如意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把梁灼拉到一边,小声的说,“不得了不得了啦,九爷今早见不到你,找了你一天,刚刚还去了咱们府里,你快回去吧。让他看见你在这,那个,那个,不好。”
如意絮絮叨叨说了一通,梁灼冷着眼说,“我在这怎么了,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我偏在这,你让他来啊,来啊来啊。”说完,便又重新坐回了原先的位子上。
“郡主!”如意喊了她一声,一脸焦急的模样立在那。
“回去吧。”他在一旁,看着她,缓声道。
“啊,为什——好吧。”他的目光那么清冷,不容质疑,她知道。只好撅着嘴站起身来,被如意使劲向外拉着,一步一回头。
他又重新落座,举着那碗茶,青瓷底子,悠悠地品着,旁若无人。
他的青衣落在那片雾一样洁白的槐花里,她忽然觉得心里一惊,觉得墨池就住在那雾里,雾一散,他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的心头忽地一凉,正待说什么,已被如意生生地拖了出来,“唉,郡主,我才发现你原来还可以这么沉。”如意甩着胳膊,簇簇一笑。
“一边去,哼!”梁灼甩出袖子,憋着气一个人在前面快步走。
“郡主——郡主——”如意在身后一边喊一边追着,她忽地回头朝她吐吐舌头,跑得更快了些。
清凉殿的大门缓缓地关上了,墨池一个人对着满殿的槐花,眉宇之间落满忧伤,“清儿,我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
一滴泪
落下来,
撞碎在青瓷碗底,
“叮咚”一声,如同这世间所有沉痛的苦衷和身不由己的悔恨。
叮咚、
叮咚、
叮咚、
我说的所有的假话,你都信。
却,独独,不能信我这一句掏自肺腑里的真言。
……
她和如意下了马车,便见到梁府大门上那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国辅王府”。
她抬眼看了看这四个字,心底漫过一丝酸楚。从她有记忆以来,梁子雄就是赫赫有名的国辅王,他就是她的父王。而她就是她最最疼爱的国辅肃清郡主。
她不知道太多她父王的事情,只知道她有的都是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只知道连皇宫里的燕妃娘娘对自己也是千依百顺的。
这么多年,她一直活在她父王的呵护下。所以她忽然心疼起墨池来,他的父皇不在了,他的母后也不在了,他要是难过的时候要是开心的时候,谁会在他身边呢?
她向来都是没心没肺的样子,可是这些个日子忽地平添了许多愁绪来。
她从不求苍天,因为他的父王向来能满足她的一切愿望。可是她现在突然恳求起苍天来,乞求苍天能让他每晚安心入眠,每日开开心心。
“郡主,你在看什么呢?”如意侧着头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她。
“不管你的事。”梁灼害怕被撞破心事似的急匆匆抬脚朝里头跑去,
“郡主郡主!”如意无奈地摇摇头。
梁府还是原先的样子,张灯结彩,到处是笑声,她父王的笑声,还有他那来自五湖四海各式各样的朋友……
一处处,泼成最世俗的烟火——
外面还下着雨,雨势渐渐大了些,可这国辅王府里却是一样的热闹,恍然隔离与尘世之外。
“啊,郡主你回来啦。”
“郡主回来啦!郡主回来啦!”廊檐上几个丫头家丁大喊着四处奔走,嬉笑追赶。
一个府里伺候秋荣嬷嬷的丫头走过来,“郡主,莫要着了凉,快些披上吧。”
“不要紧。呵呵,小绿豆,你又长高了不少啊。”梁灼打量着她,打趣的说。
“是是,不仅长高了还变得珠圆玉润了。”如意在一旁盯着那丫头扑哧一笑。
“如意姐姐,你就爱笑话人家。”说着怯生生的低着头。
“好了,你别听如意的,她自己还不是一个胖丫头!”梁灼睨了如意一眼,抿着唇直笑。
“郡主,不带你这样羞辱人的。”如意急了,伸手就要去挠梁灼的痒,可梁灼哪里就能让她捞着便宜,拉着小绿豆的手往前跑,一边跑一边朝如意扮鬼脸,“都跑不动了,还说自己不是胖丫头!”
“你!”如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扶着廊柱直喘。
“哈哈哈”梁灼看她那一副委屈的小模样,不由得心情大好,站在前面掐着小蛮腰不住的笑起来。
“王妃——”不知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