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倾墨第一次见到欧家兄弟时,不知怎么地就想到了齐府的两兄弟,不过欧家兄弟比起齐府兄弟看上去要成熟得多,也健康得多,不似齐宇那般病恹恹的。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无忧宫主吧?果真百闻不如一见。”长得高些的那一个向齐倾墨作揖行礼。
“客气。”在这等喜庆的日子里,齐倾墨不想生什么事端,只淡淡应了一句,但也听得出,她对这欧家的人并没有太多好感。
“在下欧康,无忧宫主深居内宫,若非今日端午划舟,要见宫主一面还不知何年何月。”身高一些的欧康忽略了齐倾道。
“我又非三头六臂之人,不见也没什么损失。”齐倾墨拉起叶凌奚边往外走边说道。
欧康还欲追上去说什么,已经让瑾诺拦下,瑾诺额头还有细汗,温润一笑:“欧将军,她今日累了,不见客。”
“国主所言甚是。”欧康显然对瑾诺这位国主并没有太多的敬意,这种没有敬意与常人不一样,常人虽然表面功夫不足,但内心的敬爱之情一分不少,而欧康正好相反,他表面功夫十足,但眼中却全是不屑。
“若无他事,便先退下吧,我回宫了。”瑾诺面不改色,依然笑说。
一直沉默不语的欧威这时候才出声,他的声音带着些沙哑的味道,像是金属摩擦后发出的声音,听着十分刺耳:“国主勿怪,只是我兄弟二人一直对无忧宫主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所以有些好奇罢了。”
“此刻见着了可满意了?”瑾诺的笑容终于有一丝危险的意味,如果在宣遥国都无法护得齐倾墨平安喜乐,那他这十多年的宣遥国主也就白做了。
“谈不上满意,只是同样看不出她哪里比我家妹子好。”欧康不失时机地说道,正好欧珍雨就在她旁边,梨花带雨泪珠悬而未落地样子万分楚楚可怜。
瑾诺看了她一眼,看出她眼中除了倾慕外更有嫉妒和歹毒,而一切对齐倾墨打着不好主意的人,瑾诺都不想留在身边,所以他只是淡淡扫过欧珍寸,然后说道:“于我而言,无忧宫主便是最好。”
“瑾哥哥!”欧珍雨让瑾诺这句话伤透了心,嘶哑着嗓子悲泣一声。
欧威目光一冷:“国主,如果青沂与临澜两国战事一触即发,宣遥尚只有自保之力,实不可行内乱之事。”
“你是说,有人要挑起宣遥内乱吗?不知是谁?”瑾诺负手而立,头上的襟带轻轻飘起,就跟他的语气一样轻柔,似乎问的是今日晚上还有什么活动,而非有关国家兴亡命运。
欧威让瑾诺的话一呛,接上话来,原本宣遥国他们欧家除了瑾诺之外便是真正的霸主,自上一任国主起,他们就紧握兵权,瑾诺几次暗中想收回兵力都未能得逞。
在他们的想法里,欧珍雨是内定了的未来宣遥国皇后,这位置除了欧珍雨之外谁也没资格坐上去,只有这样,欧家的权力才会达到最巩固的地步,瑾诺也才会死心塌地地依赖欧家,他欧家便能只手遮天独霸一方,成为瑾诺之下的第一世家。
所以他们从小就将欧珍雨送入宫中长大,与瑾诺更是几乎形影不离,原本料定了瑾诺一定会想明白其中的关节,明白只有娶了欧珍雨才是最好的出路。可是瑾诺这些年对欧珍雨疼爱倒是疼爱,却没有提及半分男女之事。
原本他们等得起,等到欧珍雨到了年纪就让其与瑾诺成婚,到时候不管瑾诺愿不愿意,只要位置坐稳了,感情有什么重要?
结果半路杀出了个无忧宫主,而且他们所有欧家的人都被下令不得靠近无忧宫半步,否则就地格杀,宫内的侍女太监都经过严格挑选,必是与他欧家没有半分关系的人。整个欧家除了欧珍雨那次大闹无忧宫外,就没有人再见过无忧宫主长什么模样。
这让整个欧家都很不痛快。
所以他们今日来看龙舟比赛一是有国主在此,他们不得不到,二也是为了一睹那位无忧宫主的尊容,好为日后做打算。
看来看去,容貌问题是无法弥补了,但若论世家身份,他们不信,还有谁敌得欧家。
所以,那位无忧宫主不管是什么来路,都得退让三分。
而欧珍雨在她那里受的委屈,他们势必也是要讨回来的。
瑾诺很清楚这些人在打什么主意,接过祭语递过来的热帕擦了擦手,笑望着齐倾墨,叶凌奚与柳安之站在不远处的身影,意味深长地说道:“欧威,你是不是以为宣遥国是你们欧家的?”
一语落毕惊了欧威。
这怎会是那个懦弱无能的瑾诺能说出来的话?
未等他多问,瑾诺又盯着他眼睛补充了一句:“不要忘了,宣遥国,姓叶。”
这句话让欧威很是不解,宣遥国往些年是姓叶,可是自打瑾诺继位之后,人们已经默认了宣遥国改名换姓,尊瑾为国姓,瑾诺此时突然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不再理会满脸不解的欧家兄妹,瑾诺提袍前行步向齐倾墨,他今日还答应了齐倾墨要带她去满风楼吃地道的宣遥国的菜肴,可不愿意在此处耽误了时辰。
“瑾哥……”欧珍雨还眼巴巴地要跟上去,却被欧康一把拉住,愤愤不平地恨道:“看不出来吗?你瑾哥哥的一颗心已经让那个妖女掏走了!”
“我要杀了她,哥,我不管,我要她死!”欧珍雨抓住欧康的衣袖不管不顾地喊道,脸上的嫉恨看着很是扭曲。
才十四岁年纪,她真的懂什么是恨吗?
齐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