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七很快为自己的不听话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再一次证明了,齐倾墨的高瞻远瞩并非杞人忧天。
“朕一早就应该杀了你,知道为何把你的命留到现在吗?”殷笑闻细细喝了口茶,傲然俯视着墨七,不紧不慢地说道。
“呸,有种杀了本姑娘!”墨七咬牙怒视着殷笑闻,亮晶晶的眸子里全是怒火。
殷笑闻却是不急不恼,似乎这天底下就没什么事能动摇他的心绪似的,当然,偶尔齐倾墨闹出来的小事端除外。龙章凤姿的他其实生得极为好看,不同于萧天离的fēng_liú倜傥,也不似柳安之那么傲气洁华,独有一份霸气凛然的气质在里面。
于是他一笑,便似有着十二万的自信一般:“杀肯定是会杀你的,但杀你之前朕想知道,你给萧遥的信里都写了些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真是笑话。”墨七冷笑,看殷笑闻像是看一个白痴一样。
“你当然不用告诉我,齐倾墨会来主动向我坦白的。”殷笑闻放下茶杯,洒然一笑:“想必你还不了解齐倾墨,她可以为了一个婢女大闹皇宫,与皇后分庭抗礼,与兄长反目成仇,又因她之死与心爱之人生生决别,千里奔赴一场阴谋只为了能复活她的一个渺小期望,这样的女人,朕很欣赏,但朕也不屑。因为这样的人,还是不够狠。”
墨七心中一动,对于齐倾墨那些事,她当然有所耳闻,只是如今听殷笑闻这般说出来,更觉难以理解,一个那般心狠手辣的女人,难道真的会来救自己不成?
“所以,齐倾墨一定会来救你的。她总以为抓住了朕自大狂傲的弱点,却不知她的弱点一直就在朕的眼皮底下,朕只是在等一个时机罢了。”殷笑闻笑道。
墨七咽了口口水,润了润渐渐发干的喉咙,给自己壮着胆说道:“她不会来的,我不是鹊应,她不必救我。”
“那就拭目以待。”殷笑闻也不在多做解释,只是诡异地笑望着墨七,“来看她会不会救你这个萧遥派来的探子!”
墨七终于不再言语,目光有些慌乱,脑中有些混乱,对于齐倾墨,她们二人之间的关系甚至连融洽都算不上,为了自己,她那样绝情的女人肯定是不会做出任何让步和牺牲的吧?
如果她真的来了,那所有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第一次,墨七为自己的冲动后悔。
齐倾墨的雅阁里,柳安之端着安胎药走了进来,齐倾墨搅着苦得冒酸水的药烫眉头紧皱,柳安之默默地将一碟冰糖放在桌上,站在一边。
“你不是说要去你父亲那里,让墨七去取药的吗?”齐倾墨捏着鼻子喝了一口药,模样为难,显得可爱。
“我没有说过啊,这药不能让别人经手,我怎么会随意离开?”柳安之递了粒冰糖给齐倾墨,奇怪道。
齐倾墨猛地抬头,看着柳安之心中大感不妙,目光急冷,再也顾不得汤药苦得让她想吐,一口气闷头喝下,含了一把冰糖对柳安之说道:“在这里等我,哪里也不许去。”
“出什么事了?”柳安之见她这副神情便知出事,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齐倾墨却不再多言,披了件斗蓬就往殷笑闻的御书房赶去,一路上宫娥太监不敢阻拦,谁都知道这个入宫不久的圣女不是好惹的,而陛下对她的宽容和厚待更是让许多人心底越发笃定,她就是未来的青沂国无疑。毕竟,如果她不是未来的皇后,陛下为何能容忍她对此前深得恩宠的唐方下手呢?
在宫里待久了的人,哪个不是人精,风往哪边吹,他们精明得很。
一路畅通无阻地来猓早在门口候着了的太监打了个千,尖细的嗓子请安:“圣女,陛下等您多时了。”
“开门。”齐倾墨望着眼前紧闭的厚实木板,面色冷如寒霜。
大门无声打开,齐倾墨提步而入,长长的裙摆在地步拖曳出一道绚丽的风情,层层如卷云,分外好看,一直心怀不满的宫娥们不得不承认,这位圣女,果然是天人之姿,无人可以与她一比风采。
可是那张椅子上却空无一人,齐倾墨知道殷笑闻一定就在这屋子里等着她,他必然奈何不得墨七,也只能拿墨七要挟自己了。
而在暗室里的殷笑闻则是对着墨七笑道:“你看,朕就说她一定会来的,这不来了?”语气中颇多自负。
墨七刚想说什么,已被殷笑闻点住穴道发不出半点声音。而后殷笑闻又对隐在暗处的柳江南吩咐道:“让她好生看着,半点也不得疏漏。”
殷笑闻绝非莽夫,反而在他艰难而血腥的夺位史上,他是出了名的诡诈凶狠,青沂国的龙椅要坐稳,比临澜国的更为艰难,这其中他曾经做出过多少狠辣歹毒事,不会记于青史上,但不代表,无人可以窥探。
他知道墨七是军人出身,军人最重骨气,普通的刑罚根本奈何不得。但如果让她看到齐倾墨为了救她而软了双膝,低声下气,这才是对她最大的折磨。像她这种人,不愿意欠人人情,更不想拖累他人,偏生,殷笑闻就是要让墨七受这种耻辱。
其间歹毒之心不言而喻。
他拿捏得最准确之处就是,他知道齐倾墨想得明白这里面的关窍,可是依然得自投罗网。
齐倾墨给他设了那么多局,他现在只是收回一点点利息,以后的日子还长,有的是时间跟她慢慢玩。
过了片刻,殷笑闻从里间挑开帘子虎步龙威地走出来,并未坐在高处那把椅子上,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