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倾墨在茶室里坐了一会儿,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每到这种时候,鹊应总是不会打扰她。
“走吧,回府。”过了半晌,齐倾墨才说道。
“小姐,刚才红莲跟我说,您手上那镯子,他很小的时候在青沂国见过一次。”鹊应轻声说道。
青沂国,凤血环?
齐倾墨只感觉手腕像是被什么东西灼到了一样疼了一下,低头看着安静的手镯,想起那天在四夫人院中看到的不可能的事,心像是要沉到谷底,凝重万分。
“送我回府之后,你去平遥王府找顾藏锋,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到时候我会让颜回他们叫你回来。”齐倾墨快速说道。
“为什么?”鹊应大为不解,今天很重要,所有的事情都会在今天有一个结果,所以她怎么可以不陪在齐倾墨身边?
“不为什么,你照做就好。”齐倾墨没有解释什么,只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鹊应又坚持了一会儿,但齐倾墨看上去心意已决,不论鹊应怎么说,都不再改变心意。
此时已快到晌午,齐倾墨回到宁王府发现人已经到齐了,除了到了这个点还没下朝的萧天离,所有人都在等着她。
到门口的时候,齐倾墨便让鹊应先走了,由泠之继推着自己进了府。
不用解释,所有人都知道今天这一场惊世骇俗的风波是齐倾墨做的,这样大逆不道,阴损至极偏又绝对致命,毫无再生之机的招数,除了齐倾墨,谁也想不出来。
那一张张飞扬着,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的纸片儿,像是一道道催命符,真真正正的将萧天越逼上了绝路!
“不用看我,就是你们想的那样,是我做的。”齐倾墨很平静地说道。
“娘娘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青微作为细雨阁的掌控者,很不能理解这些精准到每一处细节的情报,齐倾墨是怎么得到的。
“我有我的办法。”齐倾墨并不想过多纠缠于已经发生的事,接下来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是不是跟南风楼有关?”青微果然有着极敏锐的嗅觉,两件看上去毫无干系的事情,竟被她一下子就差不多摸到了真相。
“这不重要。”齐倾墨不会将南风楼说出来,虽然她能保证南风楼的人已经去了数百里之外,远石和红莲这会儿也应该出了城,再没有人能抓到他们,但她依然不想说出来。
青微还要问什么的时候,齐倾墨已经抬起右臂制止了她的继续发问,发现了一张陌生面孔。
“陈风?”齐倾墨问道。
“正是他。”青微见齐倾墨不肯再说起南风楼的事,也只能咽下,认真应道,“娘娘猜得不错,此人的确是太子的奸细,但是他接触的东西不多,所以并未给细雨阁带来极大的损失,我也已经第一时间更换了细雨阁的联络方式,接头地点,地道入口,保证不会再受到威胁。”
“瞎猫撞上死耗子,这也能让我猜中。”齐倾墨自嘲一笑,但没有打算去审问他,这些事情都要押后,眼前有其它事要做:“把他关到后面吧,到时候交给青微姑娘你来处理好了。”
她用沉静如古井的眼神扫视一下身边的人,众人不知要发生什么,但谁都感受得到一场大风暴即将来临,就如天上的阴沉的天气一般,乌云背后翻滚的雨珠随时有可能倾盆而下。
“青微,我现在要暂时拥有整个细雨阁的指挥权。”齐倾墨并不是用询问的语气在跟青微征求答案,而是以一种陈述要求的霸道强悍的态度。
青微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齐倾绝不仅仅是一座情报机构那么简单,更是她和萧天离的心血所在,所以她不愿意轻易答应齐倾墨的要求。
谁知道这一次交出去,是不是永远也收不回来了?
“娘娘要做什么,青微可以代劳。”青微说道。
“你没有拒绝的权力,因为这场游戏我比你玩得转,否则大家都会死在这最后关头。”齐倾墨几乎尖刻的话像刀子一样送进每个人心里,虽然难听,但却是事实。
对于这一场终要收尾的权力的游戏,齐倾墨是最有发言权的,因为她在其中扮演了多个角色,最优秀的那个角色,是推手。
“颜回,去将细雨阁所有的暗卫调集于一处,盔甲加身,刀剑配齐,随时待命。”
“泠之继,用尽一切力量打通与宫里的联络,一定要知道现在宫中的情况怎么样了。”
“青微,我要萧天越,郑家,齐家的这三份资料,半个时辰内交给我。”
“你叫什么名字?算了不重要,你去派最好的探子盯住这些人的动向。”说着齐倾墨从怀里掏出一本名册。
齐倾墨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地发布下去,青微惊奇地发现,整个一直潜伏在暗处的细雨阁,开始转动起来,而且是一种极为有序,又高速的转动。像是一个苏醒了的巨人,开始迈开了大步奔跑。
源源不断地消息开始传回宁王府这个临时的中心,齐倾墨坐在轮椅上,挺直着脊梁,悬着手提笔开始分析记录看些陈杂繁琐的消息。
首先是宫里的消息,宫中今天加强了戒备,要把消息传出来很不容易,所以泠之继也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得到一些情报。
今天早上早朝的时候,萧天离果然将罗列着萧天离七十六条罪状的折子呈了上去,圣上龙颜大怒,但却并非怒于奏折上所陈述之事,而是大骂萧天离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诋毁自己的太子兄长。
萧天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