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一人是青沂国的太子殷笑闻,出手豪阔,竟是一箱黄金,两箱珠玉,百匹绸缎,更有一尊极品暖玉雕刻的观音像。
第二人却是宣摇国的国主瑾诺,与殷笑闻相比,他出手可谓寒酸很多,但齐倾墨却看得眼角微微一跳。瑾诺送来的是当日在百宝阁里看到的那一套首饰,一支金步摇,一个项圈,一只戒指,唯独缺一只手镯便是完整的一套了。
齐倾墨转了转手腕上的凤血环,淡淡吩咐了一声:“入库吧。”
等丰库房里的下人一直在仔细聆听着,生怕错过这位新来的女主人一句话,但见齐倾墨安静了许久都不出声,自然以为她是被这一屋子的珠光宝气吓着了,隐隐在嘲讽庶出的果然是庶出,没见过世面。
后来再听见这位女主人发号施令时,也松懈了许久,拖拉着步子搬得动极慢,萧天离知道这些人心中所想,却没有说话,他想知道齐倾墨会如何处理。
“这两人搬完这些东西后,就赶出王府吧。”嗯,齐倾墨的处理方式果然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
众人面面相觑,心想着这女主人好大的脾气,进王府的第一天就要赶人不成?于是都把目光放到了萧天离身上,相信这位一向宽厚仁慈的三皇子决计不会允许这个女人的过份之举的。
哪知萧天离一步不落地跟在齐倾墨身后,对管家说道:“按她说的办。”
众人跺脚顿首掩面痛哭,好好的fēng_liú王爷三皇子怎么成了个妻管严?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不免好生扼腕叹息了一番。
而齐倾墨自然懒得理会他们的想法,她有更麻烦的事要想,瑾诺送的这份礼,可谓是沉甸甸的压在了她心头,他是在提醒自己当初的约定,他在宣摇国等着自己过去。而齐倾墨毫不怀疑,那个看似如有菩萨般的玉人,绝不会是表面上看着的那般简单。他对自己的企图是什么,齐倾墨到现在仍不得知。
有关凤血环的秘密她一直无从得知,柳安之那里死活不肯说,她也不曾再逼问过,而如今柳安之也离了丰城,她再也没有办法问谁。
四夫人在她大婚的那日只打了个照面,按着长辈这礼给了些嫁妆,并没有多说一句话,甚至她的儿子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如今在相府苟延残喘,也没有过问过一句。她越是这般沉得住气,齐倾墨越是怀疑,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是四夫人跟这凤血环,又或者凤血环的上一任主人,也就是自己的娘亲,有着某些不太令人愉快的关系。
至于那位一直没有过交集的青沂国太子殷笑闻,送来这样厚重的一份豪礼,更让人想不通了。据齐倾墨所知,当日太子萧天越大婚,他也不过是送了些寻常物件,只要不失了一国之礼便充数,如今对萧天越的态度这般热烈,更让人惶惶。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齐倾墨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没有提是谁,但萧天离明白。
“临澜国朝中大乱,对于青沂国,总是有好处的。”萧天离淡淡一笑,很高兴齐倾墨嗅到了政治阴谋。
“这样啊。”齐倾墨依然陷入了深思之中,她毫不怀疑以一国太子的身份,得知自己与瑾诺颇有深交有何困难,或许瑾诺今日送礼之事,他也知晓,于是才锦上添花,又或者说推波助澜地把萧天离送到更危险的一个高度。
而齐倾墨没有记错的是,青沂国那位殷笑闻,当年与萧天越的情分可算得上匪浅。前世萧天离败于萧天越,与他有着不少的关系。
萧天离风头太盛,对萧天越构成的威胁太大,当皇帝觉得不好控制的时候,自然会对萧天离下手,至少会压一压萧天离的风头,毕竟皇帝只是想打压一下萧天越过份嚣张的气焰,还没有动东宫移主的想法。
殷笑闻只以一箱黄金,两箱珠玉和一尊观音像就把萧天离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的确心思敏捷,划算得很。
有了这个不太美妙的小插曲,颜回也为了忙在萧天离那里恢复宠信,又大包大揽地干了一件事儿,把王府里所有的下人都聚集起来,在正厅里听齐侧妃训话。
齐倾墨哭笑不得,这种待遇只有正妃才有,侧妃这名号再好听,也只是一个妾室,哪里有资格对一屋子下人训话的?
但看着颜回求救一般地看着自己,还有鹊应在一边不停地撺掇,她也只有越俎代庖。颇有威严的一双眼睛扫视了下方跪着的众人一眼,脸上的笑容看似亲切实则疏离,朱唇轻启,好听的声音便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我这里没有什么规矩,唯一的规矩就是无事少来打搅我。”
颜回一手抚额,一手揉着屁股,冷汗直下,心想这可是什么事,原本还指望着给齐倾墨创造一个机会,可以跟王府里的下人打成一片,营造出主仆融洽的和谐气氛来。齐倾墨倒好,一上来就跟人说没事儿少来烦我!
果然下面的下人开始彼此交换眼神,大概在估量着这位新进门的侧妃脾性怎地如此奇怪?好在鹊应机灵,拿出一早就准备好了的红包,挨个分下去之后笑得甜甜地:“齐侧妃本意是她喜静,不喜喧哗,这些碎银子各位就拿下去打点酒喝吧。”
下人纷纷觉得那位女主人还不如这个小丫头讨人喜欢,领了银子窃窃私语着下去了。
在旁边一直看着的萧天离忍不住低声发笑:“你这威可立得太急了些,我这王府里并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你不必担心。”
齐倾墨却漠然淡笑一声:“我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