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倾墨一行人回到相府时,齐倾墨直接了当地对萧天离说道:“借三皇子府上的幽兰草一用。”
“几时还?”萧天离问。
“不还了。”齐倾墨倒也脸皮厚。
萧天离便气得说不出话,他当然知道齐倾墨叫颜回去截下来的是什么东西,但是想不明白的是齐倾墨要这东西有什么通用。
“齐倾墨,你拿幽兰草到底是干什么?”
“送人。”齐倾墨像是懒得跟萧天离多说一个字一样,每一句话都简洁得令人发指。
萧天离耐着性子又问:“送谁,为什么要送?”
“送柳安之,我喜欢送。”如果要解释当初那一个约定,那可真是要花费很长的时间,齐倾墨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于是……再次简洁得丧心病狂。
“老子不借了!”萧天离脾气再好也顶不住齐倾墨这么疯狂地气他,终于怒吼一声,吓得颜回和泠之继一个哆嗦。
“不行,必须借。”齐倾墨淡定得可怕,全然不理会萧天离现在的抓狂,平淡地陈述着。
“大爷的东西大爷爱借就借,不爱借你又能把爷怎么样?”你咬我啊!萧天离抓狂。
“我觉得,你现在直接借给我会比较好。”齐倾墨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是轻微地权衡一下。
“笑话,把大爷我惹急了,一锄头下去把那几根破草给铲了你又能奈我何?”萧天离开始耍泼皮,其实他要的只是齐倾墨服个软,只要齐倾墨服个软,别说几根破草,就是要他屋子里什么样的宝贝,他都乐意给。
“三皇子殿下,我需要您府上的幽兰草,现在。”齐倾墨的情绪终于有一丝丝的波动,只可惜这情绪是烦燥和不奈,虽然这种情绪来得不太应该。
萧天离不肯把幽兰草给自己,这实在也没什么奇怪的,幽兰草虽然不是什么宝物,但却是盛放子规啼花汁唯一的选择,不然那花汁装到任何器皿里都会化成清水,偏偏这草只有萧天离府上有,太子每年的幽兰草都是从萧天离府上求的。
所以萧天离要霸占着不肯给,那的确是谁也没有办法的事。
颜回和泠之继早就让他们二人的对喷吓得六神无主,这两位主子平日都是极好说话的人,怎么两个好说话的人碰到了一起就跟两座火山一样,时不时的有可能爆发一下?
萧天离久久地看着齐倾墨,气得脸色都白了,突然想到了一句很经典的话,然后被这句话吓得差点没魂飞魄散,话儿是这么说的: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
结果当然是萧天离怒吼着让颜回把屋子里那几株幽兰草一并铲了来,装在玉盒里扔给了齐倾墨,齐倾墨将子规啼和幽兰草放在一起递给柳安之,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一样,长吁了一口气:“柳安之,这么些日子你一直在帮我,我答应过你会帮你拿到子规啼,如今我兑现承诺了。”
自打看到子规啼之后,柳安之就表现得极为反常,他变得很沉默,甚至有些神秘莫测,时常望着那玉盒发呆。接过齐倾墨手中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一株通体乳白色的小树苗一样的植物无根地浮在玉盒里,偶尔有几丝红色的像血迹一样的东西流动,然后转眼又不见了,透着几分诡异。
也不知是烛光的原因还是什么,这小小的草叶上竟似隐约发着柔和的光,莫明让人觉得宁神静气,难怪萧天越这么宝贝着,的确不是凡物。
柳安之合上盖子,看了一眼齐倾墨,突然神色极为落寞:“我先回去了。”
齐倾墨还想问他怎么了的时候,他已包好子规啼和幽兰草,一身白衣渐渐消失在初升的月光之下。
“脖子别伸那么长,人已经走啦!”萧天离还有一肚子的怨气没地儿撒,忍不住嘲讽道:“好个没修养神医,拿了大爷的东西不知道说声谢啊!”
齐倾墨白了他一眼,这人无理起来真是不可理喻。
夜间的时候,齐倾墨早已排好了桌子围在院子里喝茶,月光下的茶水盈盈着水气,秋日里的凉爽微风吹过令人备觉惬意。她这西厢阁其实算是安静的一方了,颇有点幽静的味道,站在屋顶上放风的颜回和泠之继带着鹊应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了风花雪月,又从风花雪月聊到了人生哲学。
只是这两个人做起来浪漫的事,三个人做起来不免有些怪异。好在,大家都不在乎。
“这大半夜的,你说他能去哪儿?”萧天离霸占了齐倾墨的长椅,舒服的躺在上面,翘着二郎腿几多潇洒,问的人是谁,却故意不点明。
“三皇子最近总是喜欢做些明知故问的事情。”齐倾墨可不认为萧天离是真的在找自己问答案,聪明如他,怎么可能想不到?
“说不定我们想的不一样呢。”萧天离歪头一笑,好嘛,他承认就是想听齐倾墨说说话,谁让她整天对着自己没个好脸色?
齐倾墨不再搭理他,闭着眼睛安心养神,今天晚上可有一场恶战,不养好精神还真应付不下来。
时间一点点滑过,一直滑到半夜时分,萧天离解了自己的长袍盖在齐倾墨身上,夜里露水重,鹊应这丫头跟着颜回和泠之继不知疯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给自己主子拿个毯子盖上,身子这么弱的齐倾墨,若是再着了凉可怎么好。
他以手支额看着浅睡的齐倾墨,看着看着便觉得心满意足,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所有在胸口激荡的那些情绪全部神奇地平复下来,微阖了眼,与齐倾墨隔着一掌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