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晨光中,旅顺军阵地附近漫山遍野堆满了尸体,血水渗透进土里,流到小河里,整条河的水都变得通红,整个阵地一片又腥又臭的尸臭。
旅顺军士兵大都经历过与清军的恶战,对战场的一切都可以习以为常,但阵地上的七百多个女子可就不同了,虽然她们大多数人是穷苦人家的女儿,但谁见过这种尸山血海的情境?
有五个女子见到遍地的尸体,晕过去后,连呼吸都停止了,任其他姐妹怎么掐人中摇身体,就是再也醒不来了。
梅玲音见朱明正在四处巡查,便跑来问朱明:“……能不能给我和姐妹们都分一把刀?”
朱明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们要刀干什么?”
梅玲音一咬牙:“我们有刀……就可以自卫……还可以在必要时自行……了断!”
朱明搂着梅玲音良久才说:“你是我的女人,我不会让你受伤害的!”
突然,先是刘军阵地中轰隆一声巨响,接着天空中传来一声猛烈的呼啸声。
一发炽热的实心炮弹落在旅顺军阵地上,在土堆中弹跳几下,落入战壕中,击中一个站立着的士兵,一瞬间,那士兵原来站立的地方只剩下一滩血水,他的身体被撕碎朝四处飞溅,血肉骨骼散成一地,其惨状令人不忍睹。
阵地中的女子见了,尖叫声响成一片。
朱明急忙一推梅玲音:“刘军炮击了,快和姐妹们躲进昨日挖的小土洞里面,不要随便出来。”
刘军阵地的步兵队列散开,露出一门门火炮。
昨日,刘泽清投鼠忌器,一直不肯使用火炮轰击包围圈。但一天一夜时间,己方伤亡超过三分之一,却拿朱明的区区几百人无可奈何。
到了今日早晨。刘泽清接到哨骑急报说连岛方向的旅顺军哨骑突然活跃起来。
到了这种时候,刘泽清真的疯了。朱明带的区区五百人都能挡住自己整整九万大军一天一夜的猛攻,如果来的旅顺军是有五千人,后果会是怎么样?
如果来五万旅顺军呢?后果又会是怎么样……刘泽清不敢想下去,既然都与朱明打成这个样子了,如果动用火炮打死朱明也许还可以让旅顺军内部分裂,自己还有一线的生机……
刘泽清再也无任何顾忌,将昨夜运来的一百多门火炮集中起来,朝旅顺军阵地猛烈轰击。
朱明率领部下挖掘阵地时。早已考虑到防御炮击的事宜,阵地各处堆积的浮土就是防实心炮弹弹跳伤人之用的,炮声一响起,士兵们立即弹跳起来,躲进防炮工事里,除了少数运气实在太差的士兵被炮弹直接击中外,大多数人都平安无恙。
你做初一,我便做十五。
朱明决定反击。
他先用望远镜看清楚,刘军阵地中有大炮五十余门,小型的佛郎机炮有六十多门。也许为了方便于指挥,刘泽清将火炮放在在三个地方集中炮击,而火.药使用马车、牛车搬运。毫无防范意识地停放在一起。
“看来这刘泽清真的不是穿越来的,竟然不知道防我的反炮击!”朱明心中嘲讽了一下,便亲自操作迫击炮反击。
刘泽清的火炮全部都是实心炮弹的,但朱明的迫击炮却是能爆炸的开花榴弹炮,而且还能快速发射,其性能根本不是同日可言的武器。
轰隆轰隆,刘军一处火炮阵地在旅顺军的两门迫击炮连续轰击下,立即变成一处火堆,火.药殉爆。火炮被炸烂炸歪,炮手士兵不是变成一堆血肉。就是抱头鼠窜。
“旅顺军还有这样妖孽的火炮!”刘泽清觉得背脊梁阵阵发冷,回想起昨日旅顺军为何不炮击。他猜一个原因可能是携带的炮弹不多,另一个原因是留着给自己致命一击,而自己跳上跳下督战,位置不停变动,难于击中自己,而今日己方先炮击,旅顺军被迫反击报复了。
想到这里刘泽清,决心要换下华丽的大将战甲,并不再让自己的大将认旗跟在背后。
朱明用望远镜找不到刘泽清,便命令两门迫击炮轰击其他两个炮群。
“快疏散大炮啊!”刘泽清急得跳脚大叫,那可是他刘泽清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宝贝啊,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可是刘军士兵早被这妖孽般的迫击炮吓破了胆,既不懂得操炮反击与对方进行炮战,也不敢冒着死亡的危险去疏散大炮与火.药。除了抱头鼠窜外,还有就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旅顺军的迫击炮毁灭己方的火炮。
朱明指挥着两门迫击炮,一直打到炮管都红了,才停下来。
按常理来说,刘军受到如此沉重打击,精气神已被打得神形俱无了,但刘泽清仍然不死心,他还要作最后一搏。
在刘泽清歇斯底里的督促下,刘军的最后两万精锐集中起来,被分成两个梯队,朝旅顺军阵地猛扑过来。
刘军士兵早就成了吓破胆的蚂蚁,但对于旅顺军区区几百人来说,其数量实在太多,蜂拥而来时,也是能咬死人的。
一个梯队上万人从四面八方冲来,旅顺军的每一轮两三百支单发骑枪齐射,打死一两百个刘军士兵,如同投了几颗小石头在大浪上,掀起的水花,立即被大浪盖住了。越来越多的步枪的枪管由于承受不住高强度的射击,发生了炸膛,旅顺军阵地的火力越来越弱。
“手榴弹!”刘军潮水般的人群冲到阵前十步左右,朱明终于下达投掷手榴弹的命令。
顿时,黑压压的手榴弹自阵地中飞出,落在刘军人群中,发生猛烈的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