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森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又回到医院的,急救室的门口红灯已经灭了,询问了护士,才知道齐家林的手术成功,已经被推入加护病房。

她急急忙忙赶到加护病房,见到了满脸是伤,手脚都被石膏绷带固定的齐家林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

程家森忍了好久,终于还是流下泪来,一种深深的自责席卷她的全身,她自私得想将全部的责任推给戎博维,但仔细算来,她才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她的出现,如果她一开始就能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和戎博维有什么牵连,也许他们就都能好好的。

也许,她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

对不起妈妈,原谅她这么想,如果没有她,连妈妈的人生也许都能变得幸福一点!

病房里,王雪芯坐在床前,紧紧拉着齐家林的手,满眼心疼与痛惜,虽然哭哭啼啼,但却再温情不过。程家森深深地望了她们一眼,退了出去。

门口的陈睿靠着门边的墙壁,依旧颓废无力,无精打采,陈妈在一旁劝他回去休息,他始终不肯。

而爸爸和大哥正好拦下主刀医生,询问齐家林的伤势。程家森也赶紧过去听二姐的情况。

“我女儿怎么样了?”齐尚圭终究疼爱女儿,眼角泛红,面色沉重,受了不小的打击。

赵医生说:“所幸气囊弹开,头部没有收到重创,只要能在48小时内醒过来,就没有大碍,只是全身有几处骨折,需要一段时间恢复。”

大家稍微松了一口气,齐尚圭又问:“会不会有后遗症?”

赵医生皱眉思索了一番,说:“这要等伤者醒过来以后,经行全身检查后才能确定。”

也就是说,还是有风险,好不容易安下的心。三人又提了起来。

病房再次恢复了安静,王雪芯依旧守着女儿,而他们呆在在隔间的客室里,时坐时站,焦急地等待。

程家森留意到齐尚圭和齐家木困倦的神色,不忍他们受累,上前劝说:“爸爸,大哥,这里有我和陈睿,你们带着大妈回去休息吧。”

齐尚圭拍拍她的手:“没事。爸爸熬得住。”

“我知道公司也有一堆的的事务要您处理。您要是不能养足精神。保重身体,哪有精力应付这些。”程家森边说边向齐家木使使眼色,“只要二姐一醒,我就会通知你们。你们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齐家木没有出声,表示默认。

正在此时,钟译跑了进来,急急地问:“情况怎么样?我才知道发生了车祸。”

程家森简单地回复了他一遍,又转身对齐尚圭说:“现在钟译也来了,您就放心吧,这里人手够。”

钟译很快明白了程家森的意思,说:“伯父,我会好好照看她们两姐妹的。”

齐尚圭这才起身。略有深意地看着钟译,过了一会儿才说:“好吧,我相信你。”

在丈夫与儿子的劝说下,王雪芯终于答应回去休息。只是出门前,狠狠地瞪着程家森和陈睿说:“如果有一点差池。我不会放过你们。”

齐尚圭很不喜欢她对程家森的态度,忍着气将她带走。

***

就这样,程家森、钟译和陈睿三人守了一天,时近晚餐的饭点,陈睿下去买饭,只剩程家森和钟译两人。

钟译轻轻牵起她的手,指腹来回抚摸,程家森不由自主退缩了一下。

钟译感受到她的异样,放开了她,有一丝尴尬:“对不起。”

程家森也觉得糟透了,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整理自己的情绪,只说:“没关系。”

两人一时间竟然陷入沉默,明明该是最恩爱的未婚夫妻!

“忙了一天,你一定很累了吧。”

“还好。”

“你别太难过,齐家林一定会没事的。”

“嗯。”

钟译很想找些话题拉近距离,但显然程家森的心思不在此处。

“你包里鼓鼓的装的什么,刚刚好像还有铃铛声。”

程家森终于有了反应,脸色微变:“也许是不小心放进包里的小玩意。”

钟译看着她:“哦……也许是你太迷糊了。”

程家森点点头:“是啊。”

钟译不再说话,房间里静悄悄地只有心电图跳跃的声音……

***

到了晚上,王雪芯带着陈妈又来到病房,把程家森和陈睿赶了出去。

三人垂头丧气地来到楼下,陈睿谢绝了钟译载他回去的好意,一个人走进茫茫夜色。

晚上转凉,钟译脱下西装外套披在程家森肩上,搂紧着她说:“走吧。”

程家森看着陈睿走远的方向,注意到旁边的一辆车,静静地停在那里,正对着医院大门。这辆黑色的轿车,她并不熟悉,也根本无法看清楚车内的动静,但车玻璃上隐隐透出的蓝光,让她知道里面坐了一个人……

她心砰砰地跳,看着那一处,有万千的柔肠百结,提在手里的包也变得格外沉重。

是他吗?

钟译顺着她泪眼朦胧的目光看去,似乎察觉了什么,搂着她的手加重了力道:“我们走吧。”

如果明天就要分离,如果明天再也见不到他……

程家森撇开头,艰难地迈开步伐,终于跟着钟译离开。

***

戎博维一个人坐在车里,如同被僵化的木偶。看着程家森在别人的怀里渐渐离去,火焰般燃烧的煎熬再一次将他吞噬。

再也没有力量去将她拉入怀中,再也不愿看到她悲伤的泪水,再也不想打扰她愿望的宁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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