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森一个人在外面走了一天，随意吃了些小吃当做晚餐，才满腹心事地慢慢坐回家去。
沿途的路灯在两边开道，如刚刚吃掉的鱼丸般排列整齐，程家森苦涩地想，这样一路璀璨的人生，不知还能维持多久。
程家森无精打采，暗自低着头叹息，没注意到远处一个不耐烦的身影，正气冲冲地向她靠近。等她知道，已经将头顶到来人的胸口。
“对不起……”程家森连忙道歉，抬起头，一见到对方的脸，却变了颜色，“怎么是你？”
戎博维冷着脸，抚了抚胸口，似乎是在责怪她的莽撞。
程家森在一旁无语，她又没有很大力地撞疼他，做作！
他冷冷地开口：“为什么回来地这么晚？和钟译出去玩了？”
程家森想起他昨天送来的合约，不敢得罪他，老实回答：“没有和钟译一起，自己瞎逛了一会儿。”
戎博维的表情似乎缓和了不少，举起手上的袋子，晃了晃：“别误会，我不是来查岗的，奈绪叫我送还这个给你。”
什么查岗，他现在又不是她的男朋友。程家森接过他丢过来的袋子，打开一看，原来是今天在商场买的衣服，两件打折货。她把它们忘在铃木奈绪的车子上了。
“哦，谢谢你特意送来。”程家森忌惮他的脾气，很有礼貌地表示感谢，无懈可击。
她非常真诚地看着他，戎博维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两人陷入沉默，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
这个时候她该继续和他瞪着眼，还是应该打破沉默，告别回家呢？
正当程家森纠结的时候，戎博维开口了：“你没忘了我们的约定吧？”
她打算装傻：“什么约定？”
戎博维冷哼：“合约已经送到你手上了，别想装不知道！”
“……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戎博维一步一步朝她逼近，不留一丝余地给她。“不准和钟译结婚。”
程家森紧张地闭上双眼。不敢直视他气势逼人的眼睛，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尽在咫尺的气息，一种迷惑心智的独特气息，她再熟悉不过。
“我从没答应过你的要求，所以不管合约送不送来，这个约定都不成立。”程家森攥着手心，勇敢回击。
闭着眼的程家森并没有看到此时戎博维的脸色有多难看，也没有注意到他朝远处盯了很久。
然后他就低头吻了她……
没有任何征兆，刚刚还是剑拔弩张的局面，现在戎博维已经温柔地抱住她。沉醉地吻着她……
这是他第二次莫名其妙。不合时宜地吻她。似乎比第一次更加“深情”。程家森手里的袋子无力地掉在地上，脑袋里迷迷糊糊想起今天下午与铃木奈绪在山顶的对话，想起幻想中的戎博维，孤独地站在雪地里。四处奔走找寻哥哥的场景。
他并不比她的伤心事少，但他总默然地隐藏在心中，甚至将它们当做平淡的例子来安慰她。不可否认，她多少亏欠他。
就像回到了那一年，因为戎博维，她过得很幸福，很满足。
所以，这一次她没有推开他。
***
不知过了多久，戎博维才将程家森送到齐家大门口。短短的一段路，两人仿佛走了一世纪。
“我到了。”程家森从他手上拿过衣服袋子，一时无所适从。
戎博维显然比她镇定地多：“我听奈绪说，今天你和她成了朋友？”
“嗯。”
“你知道我和她现在的关系？”
“知道了。”
“她去年结婚了，新郎不是我。”
“嗯。她说过。”
“你对我还有什么意见吗？”
就像初次认识他，程家森控制不住脸红心跳：“没有。”
戎博维得出结论：“所以……你不能跟钟译结婚。”
“这跟我结不结婚有什么关系？”
他一脸嫌弃的表情，似乎是在责怪她的笨：“因为我们俩的关系还没搞清楚之前，分手这回事不能算成立。”
这又是什么逻辑，虽然她一时绕不出弯来，无法辩驳他，但直觉想笑。他好幼稚！
再说下去，恐怕自己就要招架不住，立马答应他所有要求，程家森向赶紧逃回家。
“我进去了，再见。”
戎博维拉住她：“今晚别太早睡，好好考虑考虑。”
“……哦。”
在她打开大门之际，戎博维说：“明天我会一直在你家等你，等你的答复。”
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快速地将她推进去，冲她一笑：“晚安。”然后替她将大门关上。
好久没有从他脸上看到这样的笑容，进门后的程家森无法恢复平静，脑海里全是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在她家等她，难道是指原来的家吗？
***
关上门后的戎博维，没有马上离开，眼睛直直地盯着黑暗处的一个人影，冷酷地说：“齐家林，出来吧。”
躲起来的齐家林没想到戎博维早就注意到了自己，只能缓慢地走了出来，身形微晃，显然喝了酒。
她已经超过一天没有回家，身上穿的还是那天去“荣新”的衣服，浑身酒气，狼狈至极。要是清醒，肯定打死也不会出来见戎博维，但此时精神恍惚，除了能感受到蚀骨穿心般的疼痛，无法顾及其它。
戎博维一时不忍心，走过去将她扶住，安置在自己近处的车上，开了两边的门，让她舒服一点。
戎博维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