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孙露似乎一直在忙着别的什么事,无关紧要的工作统统扔给了钟艾。[t]就连以往她最珍视的陪许淖云加班的机会,她也接连请假放弃了,钟艾已经连着熬了四天的夜班了。
钟艾心里猜测是不是卢奕那头起了作用,又不敢相信竟然如此立竿见影,终究忍不住偷偷给卢奕打了一个电话:“你跟孙露发展得怎么样了?她最近好像老是在忙着别的事,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哦。”卢奕淡淡地说,“我们这周末要搞一个儿童聚会,把正在跟进的几个孩子聚在一起玩,孙露正在帮着我筹备。”
“儿童聚会?”钟艾诧异地问,“你上次不是说她要退出了吗?”
“她后来又给我打电话道歉了,说希望继续留下来工作。”
道歉?高高在上的孙露竟然会道歉?钟艾打趣说:“有一套哦,竟然能让冰山女王低头,你果然不负情圣的威名啊!”
出乎钟艾的意料,卢奕的态度有些冷淡:“这不是一件好笑的事。”
钟艾对卢奕的冷淡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她猜测,他对于志愿者工作非常认真,所以不容别人在这件事上开玩笑,便感叹说:“当年我们仨一起加入志愿者协会,没想到你一直坚持到现在。”
卢奕轻轻嗤了一声,说:“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说罢便草草挂了电话。
她的这位好基友看似玩世不恭,但对于他在乎的事却极其认真。钟艾不知道,她让卢奕去引诱孙露到底是对是错……
………………
“孩子们,接下来我们的舞会就要开始了。你们可以随意两个人组成一组,待会孙露姐姐开始弹钢琴的时候,大家就跳起来,想怎么跳就怎么跳!”卢奕招呼道。
儿童聚会周六如期举行,活动场地是位于市中心的一家私立幼儿园的操场,卢奕和孙露跑了很多家幼儿园、磨破了嘴皮子才终于借到场地。志愿者们用短短一天的时间,就把这里布置成了一个小城堡。卢奕不仅把正在帮扶的几个受虐儿童请来,还请了许多志愿者家庭的正常孩子,他想通过这种方式让那些可怜的孩子摆脱心理阴影、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中来。
孩子们站在操场中央羞涩地面面相觑,不知道该邀请谁跳舞。卢奕给其他志愿者打了一个眼色,他们便走进场中帮着孩子们两两配对。然后,孙露弹起《洋娃娃和小熊跳舞》的欢快旋律,孩子们便开始拘谨地跳起舞来。
孙露刚弹完第一遍,卢奕一屁股在她旁边坐下,说:“你弹得太拘谨了,我来。”
“这还拘谨?”孙露觉得自己好像永远也跟不上他的跳跃性思维。
卢奕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然后接到音箱上,一连串电音从音箱中飙了出来,——竟然是《江南yle》!满场的孩子一下疯了起来,开始乱蹦乱跳。
快乐像病毒一样迅速扩散,那些起初羞涩不安的受虐儿童看到同龄人尽情地笑着蹦着,自己也开始慢慢地跳了起来。到了最后,场面几乎失控了,孩子们撞在一起、倒在地上、笑得满地打滚。
孙露站在场边看着那些天真无邪的孩子,放肆地笑弯了腰。笑着笑着,眼角却沁出了泪水。
一张洁白的纸巾突然伸到她面前,她抬起头一看,卢奕正关切地看着她。不知为什么,一股汹涌的情愫突然涌了上来,却从眼眶喷薄而出,她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无法抑制地流出泪来……
活动结束后,志愿者们三三两两地结对,把孩子们送回家。卢奕和孙露负责送书雅回医院。一切结束后,他们又一起往地铁站走。
站在地铁站口前,孙露突然不想进去。今天她经历了太多感动,她很想找个人倾诉,即使很多事情说不出口,她也希望有人能陪她度过这一天剩下的时光。
她不想一个人关在房里咀嚼自己的心。
卢奕看出了她的犹豫,笑着说:“我请你去喝一杯吧?”
说是“喝一杯”,实际上他们只是买了几罐啤酒,来到江边靠着栏杆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
“你在什么公司上班?”孙露问。
卢奕撒了谎:“我公司很小,说出来你都不知道,还是不说了吧。”实际上他所在的公司是赫赫有名的世界500强,而且他很年轻就当上了招聘主管。卢奕反问道:“像你这种条件,应该很多人追,为什么没有男朋友?”
孙露看着眼前的江景,一言不发。
卢奕顺着她的眼光望去,浦江对面金融区的摩天大楼在夜晚魏然耸立,辉煌的灯光照彻夜空,一江光影晃晃荡荡,有如一个熊熊燃烧的梦境。他随意地说道:“女人不能太执着,执着伤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孙露心里微微一怔,他怎么好像看穿了一切似的。
卢奕淡淡一笑,说:“你这种为情所伤的样子,像极了我的一个朋友。当年她被青梅竹马的男朋友甩了,她喝多了闹着要去跳天桥。后来我给了她一巴掌,我跟她说:‘男人如果爱你,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男人如果不爱你,你为他去死,他都觉得你多余。’后来她就再也不寻死觅活的了。”
孙露扑哧一笑,她想起钟艾对自己说的话,随即又忧伤地说:“有时候我也很希望有谁能狠狠给我一巴掌,把我打醒。”
卢奕摇摇头,苦笑道:“我当年那一巴掌有点以毒攻毒的味道,可是好像矫枉过正了。她后来虽然不寻死了,却被直接打成了爱无能。我觉得她变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