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宗有一瞬的恍惚,怀疑自己听错了,紧跟着反应过来以后的第一个想法是“竹的境况如此不好么?”,不然怎么会如此高调的示好或者说示弱。
滕波脸色怪异的看着施施然走进屋的竹君,那位脸色臭得活像谁用刀逼着他来的似的。滕波心想,您知道您这举动多拉仇恨嘛,就您和将军的暧昧,全江户乃至全国有几个不知道的?您用得着这么明晃晃的出来扎人眼嘛!有本事,有本事你把将军圈你屋去啊!吉宗除了第一次来大奥见过一次竹,两人再无交集。至于有没有书信往来,滕波很负责任的说,除非竹身边有人会飞檐走壁,不然那是不可能的。大奥乱,可是也有规则,有的事大家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却是没什么秘密。
几个人心思各异,自然没人发现竹身后跟着的两个侍从其中一位身子明显僵了一下。
“你出去!我有话说,阿呆,你去门口守着。”竹脸色不善的冲滕波说,后者咽得一个倒仰,你以为你是谁?不过还别说,就现在这暧昧不明的状况,滕波还真不敢得罪竹,而且竹混迹大奥这么久,怎么颐指气使,怎么捧高踩低,怎么拉仇恨,他都溜溜的!甚至不需要过脑子,身体和姿态就已经出来了。滕波看了看吉宗,他还没糊涂到认不清大领导,吉宗点点头,他才笑眯眯的对竹说“是,是,正好有些事情需要我处理,你们慢慢聊。”
反正已经折了面子,不如卖个好,他可没不识趣到听不出竹是在撵人。竹最后会怎么样,他还真看不好。
滕波的脚步声远了,阿呆守在门外,从外面替他们把门合上了。
吉宗看着脸色仍旧没缓和下来的竹,又看了看阿呆一退出去就显得突兀的阿默,竹更是稍微不耐的往旁边撤了一步。
阿默端正的跪在了吉宗的面前,吉宗眯了眯眼睛,好像有条线穿了起来。
“你不是有话说么?说吧!我和你同来,却不会同你一起走出去,你,好自为之吧。”竹在旁边,几句话道明了立场。感情他不是自己要来,真是被人逼着来的。只是,能让竹赔上这么大的脸面和尊严,阿默也有些手段。吉宗更感兴趣的是,阿默到底要说什么?这份好奇,甚至压过了他是怎么说通竹带他来的。
“将军大人,关于殉情,我有一计。”阿默抬头,不卑不亢的说。
吉宗看了看阿默,心里有点儿糊涂,这是来揭榜的,可是怎么是竹带着他来的呢?这大奥的事情,她还真不太明白。还有,他这是自荐枕席啊,阿默就是她曾经在京都寺庙看到的那个梅树精一样的男人么?也是在吉原曾经和三郎佐互别苗头的那位,可是现在,他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吉宗不掩饰的打量着他,又看向了阿默的手,噢,是那位没错。这人应该精于暗器,手指修长灵活。而他的轻功也不错,曾经从大奥去纪伊殿找人来接应自己。奥,这么算起来,她还欠他人情。不对,这人情当初应该记在竹的头上,那么,他们又有怎样的渊源呢?
吉宗抬头看向面色难看的竹,这位是不情愿,但还是来了。不知是否是怀孕的缘故,她总是会想些奇怪的事情,在意之前并不在意的一些细节。
“奥,那说来听听。”阿默任吉宗打量,并无不适,吉宗开了口,竹把头偏向了一旁。有些气恼阿默对他的要挟,又有些不齿他的谄媚,争着上吉宗的床,可是,还夹杂了一些酸涩。往深了想,最艰难的时候,阿默帮助过他,救过他的命,也替他挡过灾,他们的关系夹杂不清。甚至,竹有些惋惜,他对阿默是欣赏的,可是,这样的男子也要往女人身边凑。不过,想想也是他犯傻了,进了大奥的男人,不都是为了将军身边的位置吗?
“此事要想杜绝,其实也不难,只要贴出告示,再有殉情者,无论男女,死后尸体剥了衣服悬挂于闹市;一方死了而一方未死的,直接处死,再同前处置。”
竹睁圆了眼睛看向阿默,好像从来没认识过他一样。吉宗看向阿默,问道“你在对谁说话?”
阿默闻言一愣,看向吉宗,碰到她冷峻的目光,恭敬的低下了头,重新行了大礼“龙造寺忍,叩见将军大人!”
吉宗的瞳孔一缩,龙造寺,居然是龙造寺!她找了许久,牵制萨摩藩的地下力量,居然就这么轻易找到了。在她费尽了力气也接不上头的时候,这人就这么轻易的出现在她面前。用淡淡的表情说着狠戾的话,好像他说的不过是今天的天气。而且,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这人是来自荐枕席。可是,这样的人睡在你枕头边上,真的能睡着,敢睡着么?
竹听了阿默的名字,楞了一会儿,也反应过来。他居然是猫妖传说里的那个龙造寺,是岛津家的潜在敌人。难怪,在大奥,他选择站在自己这一卦,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他和岛津继丰有仇,阿默觉得在他这儿,是最安全的地方。阿默,不,龙造寺忍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心计却差的远。龙造寺,如果没料错,这人身份不低。这样的人,也往大奥送,经历了家宣和家继两任将军,等来了吉宗。他们龙造寺家族所图,估计也不小。忽然,他有些后悔带阿默来,原来,在心底,他还是信任他的。不然,怎么会有种被欺骗愚弄的感觉,这愤怒还带着热度呢,灼伤了他的双眼。
“我倒是小瞧你了,想我现在离去,不算不守约,还不坏你的好事儿,你们接下来说什么,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