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阿圆看着闭着眼的吉宗,截住了话头,凑上前低喊了一声。吉宗抖了一下,睁开了眼睛。阿圆无奈的摇摇头,果然,主子睡着了。吉宗最近稍微保持静止状态,就能入睡,不管什么姿势,是站着、坐着还是躺着。
吉宗觉得自己不过闭了下眼睛而已,可是看看阿圆有马还有三郎佐三人的神情,就知道自己又坐着睡着了。她抬手示意阿圆继续,她支着耳朵听阿圆的话,脑子里却没什么加工。她看看嘴巴一张一合的阿圆,又看了看低着头支棱着耳朵细心听着的有马,还有一脸担忧看着自己的三郎佐。吉宗忍住打哈欠的冲动,努力让自己的思维活跃起来。
最近各大名连掩饰都不掩饰了,潮水一般涌入纪伊殿,她倒是想躲,可总躲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有马的才能倒是在此时显现了出来,吉宗没料到,沉默寡言的有马,居然这么擅长人际交往。再复杂的请托,有马几下就能抓住主线,把几个紧要人物提溜出来,然后对着症候下手,话不多,却很有效。吉宗再一次感激母亲曾经把有马分配给自己,现在看,有马的才能,母亲估计也窥见了几分。
有马本来的任务就是暗杠盯梢顺便杀个人什么的,而且常年守江户,这种沉淀此时就显现了出来。谁家的阴私,她比三郎佐还清楚,源自她那颗八卦的心。吉宗想,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闷骚吧。有马不知道主子这么定义她,若是知道了,一定喊冤,换任何一个人,天天爬人房顶上,那都得知道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好嘛。
不过,吉宗也察觉了有马的上进心,源自阿圆赶赴江户时,有马怔楞的状态和其后更加拼命的工作。对于这种良性竞争,吉宗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别彼此下绊子耽误事儿,这种竞争是能促进工作效率的。阿圆却好似不太在意,由此可见,她的心,比有马更大。吉宗想到这儿,笑了笑,她不怕她们心大,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她直指将军位子,身边的人如果连这点儿胆色想法都没有,那她也不用混了。
说起阿圆到江户的事儿,吉宗又是一阵头疼,她捏了捏眉心,轮值制度是对人力资源的极大消耗。她深深认识到了,一个藩主,要兼顾自己家里的事儿,又要蹲守江户,实在是□乏术。她还好,只需一年呆满三个月,像家继久卧病床这种敏感时刻,她更是两年不曾入江户。即便如此,她都觉得困乏,现在的信息传递又不发达,半年,什么事儿都能出了!想出这招的权现大人,肯定含着不盼人好的心。
“主子,您在听么?”阿圆说的口都干了,却发现吉宗的眼神又开始飘了,她不满的提出了抗议。
吉宗拉回了思绪,一本正经的说“当然,你继续。”
阿圆盯着吉宗,她现在说谎脸都不红了!“那好,请问,我刚刚说到哪儿了?”
吉宗哪里知道她说到哪儿了,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清咳了声。
“咳,阿圆,辛苦你了,这又是天英院又是间部诠房的,还要你去周旋。”这话吉宗说的由衷,她都摆出高高挂起的姿态了,肯定不能高调的频繁出现在御城,也是因为这样,才会把阿圆急招了来。这种和高层斡旋的事儿,阿圆又比有马精道了。
阿圆看着吉宗,心想,纪伊殿来了人都是有马顶着,外面的消息是三郎佐打探,她负责和御城的人周旋扯皮,可吉宗最近怎么就这么疲劳呢,莫非她消耗的是心力?
这就是当主子的命啊,阿圆认命的把核心问题提了出来。
“主子,天英院的意思,还是强调您要承诺娶一个公家王子做御台所,当然,这王子得姓近卫!”阿圆一想这事儿,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先抛开天英院曾经许诺竹君的事儿不说,就说真宫理吧,天英院坑了吧,他还真好意思提这个要求。
吉宗也是一下想到了竹,也不知道,这两年来,他过得怎么样。只要竹平安,局势总会明朗起来的,到时候再替他安排也不迟。天英院确实很无耻,他自己把持大奥不算,还想连自己后院儿都管着。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天英院对自己的忌惮,还有他意识到了,一旦新的将军上位了,他对权力的把控能力就降低了。
“主子,你没睡着吧?”阿圆拿手在吉宗眼前晃了晃,怕她升级了新技能,睁着眼都能睡。
吉宗回了神,看了看屋里的人,说“我也不妨和你们直说,我当上将军,是不会有御台所的。”这武家和公家联姻的害处,她可看透了。阿圆早就料到了,在送走真宫理的时候,她就有了觉悟。有马一愣,倒也没说什么。三郎佐忽然看向吉宗,而吉宗也正看向他,不知道怎的,他觉得胸口被人用重锤锤了一下,后面大家再说什么,他一点儿也没听见。
阿圆笑着说“主子的想法自然是好,可是,您如何说服天英院,如何说服皇室呢?”即便吉宗通过三辞推辞,大大提高了我方筹码,她在御城和天英院、间部诠房交涉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便利,对方比他们急切,牌权就在我方手里。可是,这种原则问题,他们还是不会轻易退让的,一如间部诠房对侧用人制度的坚持。天英院让吉宗娶公家王子意在掌控分权,间部诠房的侧用人制度亦是如此,想架空隔离吉宗和朝廷。
吉宗对此的答复也很简单,公家王子,不会娶的;侧用人是可以保留的,反正这个职位留下了,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