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忙,我们还是等会儿过去吧。”关平竖着耳朵听了那边的动静,往云英的方向走了过来,要去参加县试了,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可不知怎的,见着云英在这么混乱的情况下依然淡淡的笑容,他莫名就觉得心安。
“那我们在墙头看会儿?”云英转头发现杨氏已经抬了两根高板凳并排放在墙根下,她们娘几个已经上了一根,另一根肯定就是给自己和关平留着的了。
关平神情微微有些僵硬,“窥人隐私”可不是君子所为,可随即想到刚才都打主意在这边耽搁一会儿再过去不是和“窥人隐私”差不了多少吗?如此自我安慰下,便跟着云英爬上了高板凳,正好能通过墙头看清那边院子里的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乔百胜的尸身就装在棺材里摆放在正屋的堂屋中,堂屋门槛上放了一根板凳,上面一个小木斗里盛着新收的高粱,方便在上面插着香烛;门槛外弄堂里的杂物被清理干净,放置着一口大锅,锅里的纸钱缓缓燃烧。
此时,刚刚赶回家的乔木头、乔金蛋、乔远宏、乔远福和乔远贵就跪着围在铁锅周围,有一搭没一搭往里面扔纸钱。
刚刚情绪都还处在失控边缘的乔远福还在不停的抽噎,乔远贵面沉如水,看不出心里在想些什么。
乔金蛋这人云英总共没见过几次,但对他的印象非常深,因为他身上有着一种不同于李家村人憨实的油滑之气,总是斜着眼珠子打量人,就像是在算计什么;也难怪一向老实木讷的乔木头会跟着顾八娘一起去镇上做活儿,要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跟这样一个年轻男人共事,怕是谁也不放心的吧。
此时乔金蛋就是用这样的眼光在打量乔远福兄弟俩,让还在哽咽的乔远福心生不快,眼睛一瞪就问道:“金蛋叔是在看什么?”
“我是在看我这两个侄儿胆子还蛮大的啊!”乔金蛋嘿嘿一笑,伸手肘撞了撞身边的乔木头:“木头哥,我可是先和你把招呼打在这儿。乔家餐馆才开业,可不兴借钱给谁的啊。”
“金蛋叔说这话的时候干嘛看着我!”乔远福抵不过乔金蛋那奇怪的眼神,丢了纸钱便忿忿哼了一声。
岳氏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把回家前乔金蛋打听到的消息说出来,看着乔远福这嚣张霸道的样子哪里还忍得住气,当即便酸溜溜问乔远福道:“远福,你金蛋叔和你木头叔说话是哪里得罪了你了!”
“大伯娘,当着咱爷的面你就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了吧。”岳氏维护儿子,罗氏又何尝心疼自个儿的儿子,小小年纪就能出人头地,谁家有这么出息的孩子,嘴一张就顶了回去。
“他还是小孩子?小孩子能自作主张去借别人的印子钱!”岳氏觉得罗氏这是在拿死去的乔老头压自己,如今她儿子能挣钱了,老爷子又一命归西,她还怕谁?
“你胡说八道什么?”罗氏一时根本没听清岳氏都说了什么,但还是下意识哼了一句。
“我说什么你儿子最最清楚了。小小年纪不学好。”岳氏最后半句声音很小,饶是如此也是被罗氏听了个真切,当即就炸了毛!
“你敢说我们家远福不学好!谁家孩子有我们家远福出息,才十岁就成了茂才老爷;这话大伯娘说出来不觉得脸红么,谁不知道不学好的是大伯娘家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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