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衿听到李基那番话,方才知道,原来李基居然连她和陆桓的关系都查得一清二楚了。却不知道,李基还查出过什么。不过,这些也都不是秘密,只要和大蒙人之前所发生的那层关系不要被发现,就无大碍。当然,她也相信,自己一向做得隐蔽,且阿叶她们都已经死了,只要再无意外,绝不会被人察觉。
“回陛下,陆桓确实与奴婢相识。他心思耿直,胜任此位,必不会另陛下失望。”萧子衿这番话说得比较坦然,并不会过份地显示出与陆桓的关系多么的不一般。
“朕已经命陆桓加重了皇宫的守卫,特别是未央殿一带的巡逻。”
“奴婢感谢陛下的关心!”萧子衿这话实是发自内心,想自己说的好听是女官,说得直白也不过是个奴婢,却能得皇帝这样用心关照,当真有些受宠若惊。
李基笑了笑,那薄薄的唇角向上一扬,露出洁白而整齐的玉齿来,很是温和的一个笑。若非是他身上还穿着龙袍,定让萧子衿有一瞬间的恍惚,还以为他只是个寻常人家,温润如玉的男子。
“朕刚才见你和太子玩得很开心,没有想到,你也有那样活泼的一面。”
李基淡笑着说,话里话外透着股风清云淡的随意,却让萧子衿不敢有一丝松懈,忙忙跪下来,道:“奴婢下次再也不敢在太子殿下面前造次。”
毕竟是身份有别,她不能不在意。
“起来罢,朕又没恼你,何必这样动不动地就下跪?朕看你和太子之间,就随意得很,太子也很高兴。”他说着,伸手就去扶萧子衿的胳膊,将她托了起来。
这个动作,若是用来扶娘娘们。再正常不过,可是萧子衿只是区区一个女官,再加上男女授受不清,萧子衿居然一下子就红了脸。感觉到自己脸颊生烫。她急急地垂下了头去。这幕却是被李基一丝不漏地收在眼底,他唇边的笑意更深,只觉这个女子颇为有趣。
“太子年纪尚小,难免玩心重。能有你陪着,朕也算放心。想朕年幼的时候,身边的太监、宫女、嬷嬷们,总是将朕护在手心里,什么也碰不得,什么也玩不得,生怕朕不个不慎便会伤到自己。朕那时。日日都盼着长大,想着长大了,便可以自由,再无人能拘着朕了。等朕真的长大了,也确实再没人能拘着朕。朕想干什么。再没人管。可是朕后来才发现,长大了反而更不自由,因为朕是皇帝,皇帝若是想要随心所欲地玩、闹,不管不顾,那国家便会乱了套,就像是现在。南楚在朕的手上可不就满目疮痍吗?等朕如今幡然醒悟,再想去收拾一切时,却太难太难了。可是再难,朕现在也不能放手不管了。朕已经糊涂了太久了……哎……”
一声幽幽的叹息,他双手负在身后,目光落远处的宫苑上。而夕阳的余光就恰恰映在他侧着的半张脸上,为他那俊逸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无奈、几分孤寂。
那一瞬间,萧子衿忽然觉得有些同情他来。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幼年生长在锦绣丛中,但太多的富贵。注定有太多的束缚。长大为君后,身边的人,却个个只为自身利益,处处算计着他。
如今,南楚狼烟四起,虽说是与他之前的昏聩不无关系,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蒙人不但壮大,前几任皇帝的不作为,种种原因相互累加方才造就的今日之果。但是这些,萧子衿就算是心知肚明,也不能明说——再英明的皇帝,最多只能承受别人指出他的缺点,绝不能容许别人说他祖上的坏话。萧子衿可不会冒这个险。
“陛下如今一心为国,想必我南楚不久必能驱逐蒙人,恢复太平、昌盛。”
“必然会如此的!”李基收回远视的目光,回了她一个淡而温和的笑容来:“说来还真是多亏了你。朕的粮草已经筹齐,贤将也已经选出,如今大军已在奔赴襄阳的途中。只要能先解了襄阳之危,士气必会大涨,也能给蒙人些厉害瞧瞧,叫他们知道,我南楚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陛下英明!襄阳乃是中原要塞,只要襄阳不破,蒙军不但士气会大挫,且还能破坏他们意图借长江直扑而来的野心。”
“不错!所以襄阳必须守住,无论花多代的代价,朕也必须将襄阳牢牢握住!不过蒙人作战凶悍无比,又长年对我南楚虎视眈眈,就算是解了襄阳之危,想来他们也不会轻易罢休。所以,这战事,短时内是无法结束的了。可怜南楚的百姓还继续受战火的摧残!”
如今的李基是真正对国家上心了,话里话外,处处透着忧心忡忡。
萧子衿思忖着,忽然眼眸一亮,道:“陛下可听过围魏求赵的故事?”
“这自然是听过的,怎么……”李基刚想问,却也忽然转过神来,一拍大腿,赞道:“妙哉妙哉!果然是好计策!”
赞罢,又愁道:“大蒙国周边虽也有不少小国,但是国力弱小,又向来依附大蒙,若是想让他们出兵,根本是妄想。”
萧子衿道:“借用那些小国,当然是不行。小国首先想到提自保,然后才有其他。但如果,我们能派出五千人马,绕道大蒙国后,发起攻击。当然不需要实打实的进攻,只要作出阵势来即可。大蒙的主要军力都用于南侵我国,国中兵力必然不多,再加我们是偷袭,想来胜算颇大。只要让大蒙人以为本国有难,必会回兵去救,到时任务算完全。大蒙主力一撤,再想卷土重要,就殊为不易了。
只不过这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