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可不能怨旁人。要是小姐不生这场大病,比奴婢们可是要穿得出跳多了。”澜惠拿着件披风过来:“小姐要多吃东西,还要穿着厚实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们事儿真多。”沈菱凤认命,明知道她如今是多走几步都不成,只能是听凭别人安排,不论是乐意不乐意都要受着。
“小姐全好了,自然就不用这样事事凭着奴婢们安置了。”澜惠给她把披风系好:“午饭让厨娘做了几样小姐喜欢的小菜,既然是小姐都能出了屋子,自然不敢多给小姐吃那些不喜欢的东西了。”
“算你们有良心。”沈菱凤点点头,手边一碟牛奶做的点心,都要吃清淡可口的东西了,谁还要喝牛乳来着。甜腻腻的,好像掉进了糖锅里。
“昨儿是说什么来着,我在屋子里听得迷迷糊糊的。”杏子还有樱桃是时鲜,不时不食。能吃到这个已经是格外开恩,这种时候两个丫头就跟她没上没下,一起吃东西一起说闲话。
锦弗努力回想了一下,确认她说的事情是哪一件。想了想,知道说的是赵敏跟曾献羽在外头大声唧唧哝哝说的话,那哪是耳语来着。简直就是扯着喇叭嗓子在外头唱大戏了。
“赵姑娘问大人,赶明儿进宫去,是不是能带她一起去,说是要开开眼界,见识一下皇宫里与众不同的繁华。”锦弗掩嘴笑道,这件事要是沈菱凤绝对不会多说半句,好好的进宫干嘛。
“答应了?”私自带人进宫,有点不知死活。朝廷命官命妇进宫,所带的人必须要发给腰牌,私入宫禁,谁有这个胆子。
“不知道,我出来看的时候,都走远了。”澜惠接口:“小姐也预备去?”最近这段日子,不知道是因为养病还是别的,她都不再说任何一句跟宜王有关的话,很多时候也只是官称宜王,好像那个人只是宜王了。别的事情都跟她隔了十万八千里。
“夫人万福。”管家拿着宫中来的帖子进来:“宫里内监出来传话,过几日大人和夫人进宫,请赵敏赵姑娘跟着一起进宫看看热闹。赵姑娘毕竟是岭南王的侄女,不能太多怠慢。”
这是口谕还是随口说说?前面刚说了赵敏跟曾献羽说要到皇宫看热闹,后面马上皇帝就有了话,要让她进宫去看看,这么郑重其事,难道皇帝老毛病又犯了?
“皇上既然有此口谕,自然是要赵姑娘一同进宫朝觐的。”沈菱凤点点头,看到小丫头端着托盘过来:“拿的什么?”
“是酿好的梅子藕。”小丫头掀开盒盖子,淡淡紫色染就的莲藕,两种颜色互相渗透,拈起一个放到嘴里,酸甜可口的确是消暑的佳品:“还不赖,搁这儿好了。”
转过脸看向管家:“你去安排就行,我这个风吹吹就倒的风灯,还不知道去得去不得。到时候要是去不了,就让大人跟赵姑娘一起,也省了好些事。”
澜惠跟锦弗两个人站在旁边,互看了一眼。赵敏要是跟着她进去还算是女眷,她不去的话,是要取而代之吗?如果是,她自己算什么呢?
“对了,给赵姑娘比照身量做几套新衣裳,别叫她穿那些外头沽衣店里买的衣裳,进去了还不被人笑掉大牙?”沈菱凤第一次说起赵敏的穿戴,都不知道忍耐了多久。
“是,这就叫人去预备。”管家马上答应了,她很少过问这些事情。主要是因为沈菱凤身边的人,很知道该怎么打扮自己。比如说锦弗和澜惠,偶尔出去,比那些三品夫人还要出挑得体,赵敏绝对是个特例。
“小姐,真要她去啊?”澜惠有点着急,磕巴着问道。
“我说了不算,不是有话传出来?”沈菱凤没多在意这个,赵敏进不进去都不关紧要,曾献羽不会那么傻去跟皇帝说这个,明知道是给自己找麻烦,他还去问?这么算下来,还剩下什么,谁心里不跟明镜儿似的。
“总不会是皇上上次来这儿,就看中她了吧?”澜惠自言自语:“看到皇上就往前头钻,难道皇上有那么好?”
锦弗看沈菱凤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外加上澜惠的话,澜惠恐怕还真是说到点子上了,要是澜惠说错了,小姐一定会拦着她不许胡说。不过这次没有,由着她说下去,这叫人不往这方面想都不可能。
“你怎么出来了?”三个人说说笑笑,谁都没发觉曾献羽从远处过来。看到病怏怏好久的人,能够坐在凉亭中说笑,是他最意外但是最希望看到的景象。
“大人。”两个丫头看到他,纷纷起身行礼。
“好了就出来了。”沈菱凤没起身,曾献羽已经抬手按住她:“你好好坐着就行。”
场面有点尴尬,沈菱凤不觉得,端起玫瑰露喝了一口:“方才宫里有人传话出来,说是过两日进宫,要让大人跟赵姑娘一起进宫。我吩咐人给赵姑娘做了几件得体的礼服,等会儿再让嬷嬷去给赵姑娘说说宫里的规矩礼仪,第一次去,不能丢了体面。”
“她进宫?!”曾献羽愣怔了一下:“谁答允的?”
他不知情?这一反应好像是在印证刚才沈菱凤自己的想法,曾献羽不像那些文官们肚子里有那么多弯弯绕,要是一摁机括浑身就动的话,恐怕出来的玩笑就更多了。
“是皇上命人来传的话,说赵姑娘是岭南王的侄女儿,到了京城就该到宫里去见见世面。这也是大人和赵姑娘莫大的体面。”沈菱凤不疾不徐地说着,跟大病之前安稳多了。或者是大病一场以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