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脸竟然是魏锦纶的那张俊脸,只是发型变做了现代的板寸,倒是增了许多男子气概。
苏杏璇正要对魏锦纶说些什么,一个持着反光板的摄影助理走过来,要在她这个方向采光,苏杏璇被那板子上惨白的光芒晃了眼睛,很是刺痛,她捂着眼睛往后退,猛地踩在一只螃蟹上,被那家伙的大钳子夹住了脚趾,一下子就疼醒了。
苏杏璇这一醒可真是“惊世骇俗”!
她那光着脚丫的大脚趾竟是直接杵进炭火炉里,躺在床上的苏杏璇一下子就被那燃得发白的瑞碳烫得蹦起来老高。
“哇,好生倒霉!痛死了!”
苏杏璇捂着自己烫得发红的大脚趾,一边吹气,一边找东西包扎。
“完了完了!连新染了蔻丹的指甲都被烧成黑的了,如果没有上好的烧伤药,明早一定会起泡感染,走路也会痛!……思妍!思妍!”
思妍住的得不远,半空中就听闻一声霹雳,她连外衣也没来得及罩上,就跑进了小姐的屋内。
“怎么啦?怎么啦?哎呦,小姐,您这脚趾!”
思妍见这情景也傻了——暖炉倾倒在地上,烧坏了一角地毯,苏小姐的大拇指此刻又红又肿,指甲还烧焦一半儿。
“还愣着干嘛?快去前面找些刀伤药!”
“诶!诶!就去!就去!”
思妍一边跑一边费解地想着:小姐明明睡在里面,怎么脚会碰到完全不碍事的暖炉,怪哉!
功夫不大,思妍取回一枚小瓷瓶,递到苏杏璇面前:“小姐,这是最好的烧伤药,只是点的时候有点痛,不过忍一会儿就没事了。”
苏杏璇打开小瓶闻上一闻:“嗯,确实,有大黄。还有生地榆、黄柏、栀子、虎杖、苍术、黄连、当归、马齿苋、地肤子、乳香、没药、菊花、红花、冰片、蜂蜡等。”
思妍神色惊诧:“啊?不是吧小姐,您从未见过制药过程,经了解得如此清楚?!真是太神了!”
苏杏璇呵呵道:“这……是别人告诉我的。哦对了,思妍,你再帮我去厨房要一些猪油来。”
“猪油?”
“对,你没听错,猪油!快去吧。”
思妍不解其意,只好照做。
其实,苏杏璇是想用猪油合着这中药面子涂抹在自己脚趾上,那样不但滋润肌肤,渗透快,还有利于敛住药粉不散不掉。
……
第二天一早,苏夫人头一个来到女儿闺房前叩门,苏杏璇由于脚伤难眠,起得也早了些,她正在桌前喝水,见门外有母亲的声音,赶紧站起来。
“娘?您怎么来了?”
苏夫人一脸焦急:“听思妍一早说,女儿你昨天被暖炉烫伤,本来你爹要来探看,是我拦住了,想让你多睡会儿。这不,你爹一早亲自给你制的紫草油,可以清热止痛、祛腐生肌。女儿你一日点上两三次,每两个时辰点一次即可。”
苏杏璇知道这紫草油甚是费人工:首先。将紫草浸泡半个时辰以上,然后装在特制的萃取容器中上蒸锅蒸半个时辰,蒸的时候需要有人实时看着,防止水汽进入油中,这样制得的紫草油才至纯至净。可见,爹爹这个早晨多么辛劳,苏杏璇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苏夫人要亲自帮苏杏璇换药,苏杏璇说自己也可以,苏夫人偏不信,非要盯着瞧。
苏杏璇将猪油和着的药粉用洁净的纱布拭去,只见那只伤趾已经不再红了,只有有只很大的水泡皮耷拉在脚趾肚儿上,还有半只残甲,其状很是令苏夫人心疼,她转身瞪了思妍一眼,斥道:“你这丫头,怎么暖炉也没放好!叫小姐烫成这样,看我一会儿怎么惩罚你!”
思妍感到委屈,但做奴婢的又不敢顶嘴,豆大的泪珠在她眼睛里打转儿。
苏杏璇忙安慰母亲:“娘,我没事的,不过就是简单的小伤,无关思妍的事,是我自己变换了暖炉的位置。”
苏夫人没有说话,苏杏璇给思妍使了个眼色,叫她先退下。尔后,苏杏璇用手指夹住瓷瓶,一抖一抖,将紫草油滴在伤了的脚趾上。
……
这些日子,苏杏璇的脚趾头已经开始蜕皮,痊愈指日可待,只是焦了的脚趾头少了半块儿指甲,穿鞋走多了有些磨疼,故她基本不出门。
思妍这些日子累坏了,她怕再受到老爷夫人的责备,所以她没日没夜地盯着苏杏璇,帮他换药端饭,竟是清瘦了不少。
“傻丫头,你看你都瘦了,我都说我没事了,你还是半夜不睡觉盯着我,弄得我都不好意思翻身了。”
思妍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小姐,上次我只是一个错身,您便将脚趾头伸到火炭上,那我要是离开的时候再久一点,您还不把房子点了。”
“怎么会?你们真将我当成三岁孩童了。那次纯属巧合,以后如若燃碳,我便在那边的木椅上,再也不去床边了。”
思妍嘿嘿一笑,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姐,好像今儿个一早苏安说有前门有个人送来一瓶特效烧伤药给您,结果我被夫人责骂时给忘了说了,您看您要不要……”
“嗯?谁送的?”
思妍想了想道:“是魏然轩。”
苏杏璇眉头一皱,想起了上次送玉枕的事情:“这次是哪个魏先生送的?”
思妍答道:“来人没说,苏安也没问。”
“又不说啊?!那不收了。不知道是谁送的,收了也没法还礼。”
“哦。”思妍转身欲走时,苏杏璇又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