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楼纱质窗帘在风中曼妙独舞,身着病号服的年轻女人静静地遥望着侧方通往医院大门的道路。
繁复树荫下路人行色匆匆,形形色色,无所不有。夏艳的身影早消失在那条道上。可妹妹那身成熟打扮,令女人担心不已。
大城市形如一个大染缸,置身其中。她好怕她不能把持自己,学坏了。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天气突兀变化,竟下起了蒙蒙细雨。天地间一片灰蒙蒙。
夜间一点来钟。一位瘦高的男人步履极快地进入医学院住院部大楼。
他身穿中长款休闲墨绿色防雨服,宽大的帽子扣上。再垂着头,缩着脖子,那帽子便严实地遮住他脸两侧与眉上方。
背着个黑色双肩包,双手插在衣兜里。没乘坐电梯,爬了楼梯。
一路躲过住院大楼与汀香酒店楼道的所有监控,来到1508总统套房门前。
幽长曲折的红地毯走廊很静,且无一人。
他不放心地左右看看,身子如张狗皮膏药一般紧紧贴向那两扇大气的欧式门。
里面还有声音,细听之下,好似是有人在看电视,还是动画片。
男人皱眉,看动画片的定是孩子。若是这样,屋里的人肯定没睡。可他分明听说里面的女人孩子才刚一个多月,怎么就会看电视?
不过,电视声音极小,且无人说话的声音。不排除看电视的人以及相陪的人禁不住困意袭来已经昏昏沉睡。
想了想,男人把衣领往上拉去。至鼻端。接着从衣兜里摸出一张怪形状的硬塑料板。
不费力的那锁就开了。且无声响。
他竭力屏住呼吸,推门的动作尽量更是轻柔。自思还从没有如此的小心过。
门开到一半的一瞬间,借着电视屏幕变幻奇闪的幽幽光线,男人真实地看到宽敞富丽的客厅里,那长沙发上侧倒着个老妇人。
老妇人姿势怪异而软软,看样子是睡着了。可端坐在沙发正中的孩子一双大眼明亮似星辰,赤裸在外的四肢白若似雪,小小的双手握着一柄黑色的仿真手枪。
那枪口瞄准了他面目。孩子一脸的诡笑。应该早听到动静。
男人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却还没做出反应。就见那小小的孩子咬牙切齿,双手连连颤*动,大惊之下耳畔立即乍响。
‘嗖’一声刺耳响。一粒钢珠子弹划破昏暗而来。他急忙闪躲。
又是‘砰’一声响泛开。钢珠子弹恰好擦着鼻端而过。直击向对面客房的门。
他正得意间,不料想。鼻子一下子剧疼,惊骇地伸手一摸,鼻端处全是鲜血。那无法忍受的痛意一圈一圈波开,眼前全是小星星。
惊诧中,奶声奶气的孩子音在屋内炸儿。“妈妈!孟叔叔!进贼了……”
孟叔叔!这屋内有男人?男人一个转念,老妇人醒了,里面的两个房间也纷纷亮起了灯。男人神色微变,极快地关了门。
刚转身,一刹那就愣住。
就在这弹指间的功夫。走廊两端缓缓站着两个一身休闲黑衣的男人。他们俩身材高大魁梧,诡秘地笑着,看他就犹如在看一只掉进陷阱的猎物。似早埋伏在走廊两端。而隐隐约约,有警笛声在这方天空回荡。越来越近了。
男人身处绝境,心弦绷得紧紧的。却临危不乱地一直维持着关门出来的警惕姿势。
从未端走来的徐寒城收紧了双拳,趾高气扬打量侧身不动的男人。“朋友!久等了!”
男人眼珠子左右转动,突然飞起一脚踹开对面的病房门。接着,他闪电般点足飞袭向黑里。
这是一间没有病人住的普通病房,漆黑一团。
徐寒城与孟长风一怔,前后发足向病房追去。
追至病房中央,惊天清脆刺耳响乍起。男人如鲤鱼跃龙门一般拼命冲破窗户玻璃而出。
十五楼!
两个男人惊愕一怔,互视一眼,前后追到玻璃破碎的窗前。
就见那男人一路急剧下坠,中途从袖中掷出一根软细铁索。那铁索如灵蛇一般转眼成功缠向附近的一根电杆上。借着这巧力,他飞一样的横跃向远处一幢低矮的几层楼。
浓浓的夜色中。安全落地的他回头一瞪。双眼迸射幽光,孟长风便打了个寒战。
穿着病号服的女人如风奔来,右手中拿着一把黑伞。稍一愣,就向徐寒城道:“逃了?”
徐寒城微微躬身。“这人的身手比卑济好多了。”
“是李智武!”夏雨恨恨地紧了紧手中黑伞。
“妈妈!妈妈!抓到贼没有……”三人回头,就见安龙宇单手掌住门框,稳稳地站着,另一只手中又握着那柄仿真枪。
孩子一双大眼闪烁着光亮,脸上的惊惶之色未退,有点张牙舞爪的感觉。
他的身后。是一脸惊慌之色的王妈与乔芳。两个大人还不如孩子。张着嘴,瞪着眼,好似没反应过来。
夏雨迅速走回,怜爱地伸手抱了安龙宇在怀,随口就问:“你怎么知道是贼?”
孩子那双眼睛一直盯着门外,“他开锁没有声音。就像电视里演的一样。”
“小少爷好像打中了那人一枪。我瞧见他鼻子流血了。”孟长风道:“这等高手小少爷都能打中!不枉老板给了他这支仿真枪。”
被夏雨放坐到沙发上的孩子若似个大人一样,骄傲地道:“那是!爸爸临走时给我说。我们家太有钱。要防着贼进屋。还让我保护妈妈!不过我太小,力气也太小。所以,刚才我拼力打了他一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