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珞的目光落在这人交叠在一起的手上,沾着血的拇指上没有玉扳指,也许这是因为牢中狱卒贪财,将那个值钱的东西给搜刮去了。
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知道,席大哥的这根拇指上曾受过伤,他戴那个扳指,估计就是想把那伤痕掩藏起来……懒
但这个人的手指,是完好的。
很快,她又蹙起眉头来——
既然死的不是席大哥,这些旃凤国的死卫何以会跑来送死?
何以?
到底哪里出岔子了?
真正的席大哥去哪了?
是逃脱了?
还是尚在天牢?
抑或是在金晟手上?
金晟不是笨蛋,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杀的是冒牌的!
想了想,她明白,所有的迷底都在金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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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还活着!”
刑场附近,别的没有,多的是棺材铺,连绵数家,家家店铺里都放着各种棺材。
这声音来自左手第二个棺材店的楼上,倚上楼中窗帘下的某个人,一直在往外头张望着,当他看到一个俊美的少年往刑台上的棺材前站定后,便惊喜的在暗中低叫。
“嗯?爷,您……什么意思?”
“大哥还没死!”
“……”
冥北冥楞在那里,人都直挺挺在那里了,怎么没死?
“您为什么这么肯定?”
斗笠下的男人目光灼灼,射出耀眼的光,却没有回答。
但,他知道大哥赌赢了!
他们本想来救人的,劫法场的结果是让大哥死的更快。
被斩之后,他们这第二批藏在附近的旃凤死士,唯一想做的是把大哥的尸骨抢回来,现在看来不用了——
大哥被他们调包,并且,他们决计不会再敢伤害他——
秦紫珞已成为金晟身上一根最致命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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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又三天,金晟忙的不曾回府,紫珞不曾有机会见了他的面,听景侃来禀,说是出城去办急差去了。
三天后,天色依旧是放晴,万里无云。
一下午的时候,她足不出户,人很懒,心情也懒,就这样徘徊在岚阁内,来来回回的看着这个小园里的一切,从楼上到楼下,从前园到后园,从书画到衣柜,她一一都看了遍。
这一切全不属于她。
精巧的园子是凌岚的,美伦美奂的阁楼是凌岚的,绝代的书画、琳琅满目的华衣也皆是凌岚的,她在使用属于别人的一切。
两个多月了,好长一个梦——是梦,总要醒。
对,要醒了!
这是女人的直觉。
而梦里的一切,虚幻飘渺,皆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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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人忽传来一阵稳稳的脚步声,紫珞耳尖的有听到。
不一会儿,门开了,不是金晟,而是景如。
一身湖水色的衣裳,俏生生,笑盈盈的上来施一礼,直道:
“王妃,爷回来了,正在沐浴,请您移驾过去一起用膳……爷吩咐奴婢将最近给您换洗的贴身衣物一并搬到他房里去,以后,就不回岚阁住了。”
说话间,便让身后的两个奴婢进来收拾。
紫珞皱眉,真不喜欢他那擅作主张的性子,不觉低声一叱:
“景如,别碰房里的物件。等我见过你家王爷再说……”
景如楞在那里,感觉着王妃的口气很不快,难道,还在生那天的气?
“是!”
抬头看时,王妃已经淡着脸色往外而去,胧月相随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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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小径出去,便遇到了程襄,刚从外头转回来,穿的漂漂亮亮,脸色却奇差。
两人错身而过的时候,她叫住了紫珞:零级大神19181“凌岚!”
程襄冲过来,大失风度的拦住她,薄施胭脂的脸孔是掩饰不住的不服不甘,她挑着高傲的头,盯着她道:
“男人三妻四妾平常的很,为什么你一定要妖媚王爷专房独宠你一人?
“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女人韶华易老,你凭什么以为可以用你这张脸孔迷惑他一辈子?
“作为女人,就该有容人之心,你又是有些才学的人,更该设身处地的替他好好设想一番,怎以能够一再的将他往死胡同里推。
“王爷要是成不了夙愿,我们这些女人,全会跟着完蛋,你懂不懂……”
扬扬洒酒一大篇,听得景如脸色发白,劝了几句,连带也挨了骂。
紫珞未动了声色,很认真的听她讲完,知道她说的是韩千元和金晟翻脸的事——金晟依旧拒娶韩千桦,此事在外头已闹的沸沸扬扬。
等程襄吐完满肚子不满,紫珞平静的欠欠身,淡声只接了一句:
“我不懂国家大业,也不懂妖媚惑人,我只知道,我的男人我作主,我作主不了的男人,你们去分,本人绝不来要一汤羹。”
说完,飘然而去,才不理会身后女人铁一般青的脸色。
唉,这个女人保不定又在金晟跟前吃了闭门羹。
“凌岚,我等着你失宠的那天——到那天,我看你还如何得意!”
程襄在那里气急败坏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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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柏林下的东院,安安静静。
寝房内并没有见到金晟,转出那男性化十足的房间,门口景侃上来恭敬的行礼说:“主子,爷在书房,请您过去!”
“嗯!”
夕阳残照,映得东书房前一片红片,鲜红的就像血,就像山林上那一大片一大片,更似刑场上那一大片一大片。
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