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也许是无论如何悲壮伟大的事迹也抵挡不住时间的侵袭,他和他的那把巨剑,终究还是被遗忘在了时间的长河之中。
“将军。”荆卫国望着如血残阳下直面夕阳屹立不倒的人,嘴中满是苦涩。这个身经百战的男人,被称为不败雄狮的男人,如今在这里,却死去了。
荆卫国已经成了一个血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散发着血腥的味道,身上的战甲已经不能够再成为是战甲了,寸寸皴裂的战甲上的鲜血还在缓慢地流淌着,虽然从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上还能够感受到无尽的痛苦,然而他早就已经习惯了,麻木了。
“将军。”荆卫国的眼眶湿润了,望着自己身前杵着一杆长枪,身上被密密麻麻地捅满了战矛的将军,荆卫国踉跄着走到了将军的面前,将军俊朗威严的面孔如今已经满是血污了。荆卫国的手哆哆嗦嗦地摸向了将军的脸,曾经一次又一次地鼓励自己,曾经一次次不厌其烦地指导自己的剑术,不止一次的偷偷给自己带吃的,摸着自己的脑袋说要多吃点,以后好长个,自己现在还太过瘦弱了。
然而现在将军的脸庞是冰冷的,冰冷的有些刺骨。荆卫国已经不记得那杆长枪已经有多少次将自己从将死之境救回来了,然而自己却没有选择枪。是的,自己算是将军的半个弟子,不,可以说是唯一的弟子了,然而自己却没有选择枪。
“师傅。。。。”荆卫国的双眼模糊了,抚摸着将军的脸,哽咽了。他还记得当初自己选择剑的时候将军的眼中流露出的一抹失望,当时他说:“呵呵,看来我这枪法是要失传了,呵呵,也罢,也罢。。。”
还记得将军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英姿,一杆长枪战天斗地,所到之处无一合之敌,然而自己却没有学,仅仅是因为那个所谓的守剑人给自己了这把剑——天阙,就拒绝了学习将军的枪法,如若不然,大概现在将军就不会死了吧。
将军的脸上还是笑的,临死前的一刻还是笑着的,他用身体为自己挡下那些魔鬼的攻击。知道自己要死了,他说:“好好帮我照顾然儿。”是的,他让我好好活着,回去照顾师母他们,宁愿自己死也要让我活着。
然而我却愧对了他啊!望着手中的巨剑,望着四处黑压压围过来的敌人,荆卫国惨然一笑,我又如何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活着出去啊。
“就是你。。。”荆卫国死死地盯着远处的一个身高近3米的恶魔。他全身漆黑如墨,黑色的气息不断地从他周身散发出来,身穿紫色的披风,浑身上下筋肉虬结,高高隆起,一张脸英俊地不似人类,一脸倨傲。
刚才就是他杀了将军!荆卫国想起了将军临死前的景象,将军挟着一杆长枪为自己挡住了攻击后返身战去,所到之处无一合之敌。每一劈一挑一砍一刺皆有无穷威力,长枪所到之处隐隐有白龙出没。
而那个恶魔就这样冲了上来,荆卫国不得不承认,那个恶魔异常的强大,没有用武器也与将军斗得旗鼓相当,然而将军最终还是因为体力枯竭落入了下风,最后竟然被一种小兵用战矛硬生生捅死在地上。
荆卫国双眼通红,将军替自己挡下攻击后笑着挥袍转身死战的场景历历在目。
“呵呵,你这剑!要你何用!”荆卫国望着手中印刻着“天阙”两个金色铭文的巨剑咆哮道。
‘可惜了,倒是个英雄。’望着持着战矛一身残破红袍直面夕阳的将军,战魔皇惋惜地摇了摇头。
“他说我能够让你绽放出所有的光芒,然而你的光芒又在哪里!假如无法在关键的时候发挥出你的作用,你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徒增重量而无法使用的垃圾而已!”荆卫国望着还是毫无反应仍然卡在剑鞘里面的天阙,怒骂道。
荆卫国试出了吃奶的力气,想要将这把巨剑从剑鞘里拔出来,然而终究是徒劳。
“无用之徒。”战魔皇冷漠地看了一眼这个一直躲在将军庇护之下的蝼蚁,冷声道:“杀了他。”
众魔轰然应命,冲上前去,想要最后结果了荆卫国。
此刻,荆卫国的脑汉中闪出了许多的画面。
“守国啊,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为你起这么个名字啊。”望着脸上皱巴巴,满是老态的父亲,荆卫国摇了摇头。父亲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日子还过得苦巴巴的,却给自己起名守国,对于从小吃不饱饭的荆卫国来说这确实是很不能理解。
“我就是一个农民,一辈子也就是一个农民了,也就只能耕着一亩三分地,然而你不一样,我希望你能够守护身边的一切,莫要丢失了你所珍爱的东西。”父亲语重心长地告诉自己。
荆卫国愕然了,从军了这么久,他终于明白了父亲要告诉自己的东西,那些每天都以灿烂的微笑看着自己的居民们,为自己的事情操心的兄弟们,还有将军。从艰苦的地方走过来,将军他们一点都没有嫌弃自己是土巴巴的农民出身,而是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家人,自己现在却又在干些什么呢,难道自己连将军最后的遗愿都无法守护吗。
不,绝对不能这样,然师母,小花,豆豆,一个个的笑脸闪过荆卫国的脑海。荆卫国眼中的痛苦和茫然都消失了,装化为了一种坚毅,一种如同大地一般厚重的坚毅。
“你能够听到吧,我的心声。”荆卫国自嘲地一笑,“我活了这么久,从来没用能够弄明白自己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