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凡妮莎把蜡心从骑士胸前抠下来,右手手心对准骑士手中的长枪尖死命一按,枪尖钻进皮肉、穿透骨缝,又从手背穿出,凡妮莎张着嘴,疼得直冒冷汗,但是没发出任何声音,她把那颗蜡心按在流血的手心里,让自己的血融化封蜡。
感觉着蜡心一点点变小,她艰难地推开窗户,站了上去。
这时候,门嘭地一声被推开了,有人高喊:“她在这儿!”
你们永远也别想抓到我。凡妮莎把手里的东西往嘴里一丢,从窗台上一头栽了下去。
﹡﹡﹡﹡﹡﹡﹡我 是 分 割 线﹡﹡﹡﹡﹡﹡﹡
再醒来是在一片树林里,凡妮莎是被充溢鼻孔的森林的气息弄醒的:新鲜松针的明锐香气,湿软腐叶的泥土芬芳,还有不知名的动物麝香,以及远方炊烟的味道。前方传来模糊的流水声,那是溪流拍打岩石和树根的声音,天哪,听到水声,凡妮莎才想起自己有多渴,她僵硬地爬起身,每个关节都在叫痛,她把自己挪到溪边,一张嘴,一个血乎乎的东西从嘴里掉了出来。
她这才记起上一秒钟发生的事。她千辛万苦得来的威玛留下的线索,竟然真的跟自己一起穿越了生死线!
凡妮莎把蜡心放在阳光下继续融化,自己一头扎进水里喝了个饱,溪水像上天的恩赐一样清凉甜美,顺着粗砾的嗓子流进燃烧的胃,赞美上帝,这简直是她出生以来喝过的最棒的饮料。然后她坐在一块石头上,把双脚浸泡在水里,又从身上扯下一块布在溪水里浸湿,用来清洗伤口,溪流不断拉扯着她破烂的衣服,平稳的水流舒缓了浑身紧绷的肌肉。
“喂,有人吗?”一个细小的声音在凡妮莎身后响起,吓了她一跳,她四处寻找,最后发现是那颗蜡心在发出声音。封蜡已经完全融化,只留在地上一滩蜡渍和一颗绿色的翡翠。
“是谁?”凡妮莎捡起翡翠,仔细观察,发现翡翠切割均匀的表面上竟然微微显现出一张脸,那张脸再熟悉不过,是自己的母亲克萝伊女王!“妈妈!”凡妮莎惊喜地叫道,“是你吗妈妈?”
“你是谁?”女王的声音听上去很微弱。
“是我,凡妮莎。” 凡妮莎把翡翠举到眼前,“妈妈,你能看到我吗?”
“我能看到,可是,你怎么会……”女王不相信她的话,“这不可能,凡妮莎今年才十二岁!”
“是这样的,妈妈,我,” 凡妮莎正要把自己的魔法告诉母亲,猛然间想起了威玛的反复告诫:别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你的母亲!她及时住了口,转而注意到母亲的话,“今年十二岁?这不对,我在外面呆了整整四年!”她这才发现,这四年里母亲的脸一点变化也没有,这对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从你失踪到现在仅仅过了一个月。”女王指着身后阴暗的土墙,上面用指甲刻了三十几道斜杠,“每次阳光从牢门走过,我就划上一道。不过这都不重要,你拿着我给威玛的魔法石,我相信你是我的凡妮莎,”女王舒展了眉头,“有魔法,凡事皆有可能。”
“牢门?”虽然凡妮莎知道母亲十有**被关了起来,还是想知道她被关在哪里,“你们现在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索兰达发动政变。”女王痛心地低下头,用最简捷的词语描述了事情的经过,“她身边的那个科曼有着强力魔法,他屏蔽了我身上的所有护符,我和伊丽娅被关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肯定还在绝冬城。”
“伊丽娅呢?我没瞧见她。”凡妮莎看向女王的身后。
“我把伊丽娅传送到了你们的奶妈威玛那里,”女王的脸上有点不自然,“她带着你手中的这块翡翠,她们现在应该好端端地在乡下的某个小农场里隐居。”
“不…” 凡妮莎低下头,哽咽着,“她们没能成功,威玛被绞死了。”她扯着自己的头发,几乎崩溃。他们都死了,所有我认识的人,索兰达都要杀死他们,她是个魔鬼,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哦,我可怜的小伊丽娅。”女王的眼睛也红了,但她显然没有凡妮莎那么伤心,“凡妮莎,振作起来,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你被索兰达推下瞭望塔以后,她把你许给了酒谷国的次子布兰特,你现在去找他,宣布你的身份,索兰达就会失去进军砂骑国的理由,到那时,她想不撤兵也不行了。”
“可是,我要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连你都认不出我。” 凡妮莎颓败地坐倒在地。
“用你手上的魔法石——他们认不出你,克里奥?海根却一定认得我,我会为你证明一切。”
“你只能证明你的失败。”女王的身后突然出现另一个声音,她发出短促的尖叫,手中的魔法石掉在了草絮里,凡妮莎只能看到至少三双脚在移动,其中一双是母亲的,她被两边的人架住,双脚悬空挣扎不停。接着魔法石被一只手捡了起来,一张长满黑色络腮胡子的脸出现在镜面里,“凡妮莎公主,你好。”
又是科曼,这人真难缠,总是坏我的事。“科曼将军,我想我们已经作过自我介绍了。” 母亲在他手上,得小心应对,凡妮莎冷静下来。
“哼,还过了几招呢。”科曼恼恨地瞪了她一眼,“如果你姐姐在这儿,她一定听得出你有没有乡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