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翠娜的房间与一个月前没有多少变化,唯一不同的是浓重的血腥气取代了曾经的‘药’味,雪白的‘床’单被鲜血染红,星星点点触目惊心,‘床’上的人儿比‘床’单更苍白,旁边的魔法师无助而慌‘乱’地翻找典籍,既不敢擅自用‘药’也无法为卡翠娜止血,两个‘侍’‘女’正在喂她喝罂粟‘花’‘奶’,勉强能够为她止痛。?
“布兰特!快!叫布兰特来!”凡妮莎冲泰伦斯吼道。
泰伦斯不敢怠慢,急命人将王子请来。
布兰特本意是想杀出血路救出凡妮莎,但听到泰伦斯有请,便明白了凡妮莎的用意,他跟着‘侍’卫来到卡翠娜的房间,正看到凡妮莎正拉着‘女’孩的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把着她的手腕,“没时间了,她的脉搏十分微弱。”
“请,快一些。”泰伦斯语无伦次。
可是凡妮莎并不在卡翠娜的病‘床’前替她医治,而是带着布兰特走进泰伦斯安排给自己的空房间,不断叫人往里面添置东西,魔法器材、草‘药’、止血带、月长石、鹅‘毛’笔、成袋的金币和宝石,还有巨大的‘药’鼎,林林总总不一而足,等到这一切搬运停当,两人关上房‘门’,不知在里面捣些什么鬼,就在泰伦斯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侍’‘女’来报,卡翠娜的伤完全不见了!
“现在,带着这些财宝逃走吧,”凡妮莎听到走廊里泰伦斯和‘侍’‘女’的对话,叫布兰特放下笔赶快跳窗逃走,外面就是睡狮河最湍急的水流,他在那里会得到人鱼维克多的帮助,“一会儿泰伦斯就该转过脸来加害你了。”
“你在说什么?”布兰特皱眉道,“没有你我哪里都不去!”
“你必须走!”凡妮莎生气地叫道,“你得赶去解救雷纳!他现在在卡玛手中生死未卜!我这么突然地变回来一定是因为卡玛杀死了卡特,你也听到泰伦斯的话了,他说‘卡玛的任务完成了’,就是说他指使她杀死卡特,他还对她下过什么命令?是杀死迪安娜还是杀死雷纳?如果你不去救他们,我不知道还有谁会!”
“可是你——”
“我会没事,我是他的未婚妻,”马上就要成为他的王后了,凡妮莎满嘴苦涩,“他不会为难我。相反,如果我跟你一起走,他就会派重兵来追杀我们,到时候我们都走不掉。”
“可是我不甘心!”布兰特攥紧了拳头,“真希望能痛痛快快打一仗,而不是这么窝囊地逃掉!”
“你会有机会的,”凡妮莎抚‘摸’着王子银‘色’的胡须,眼里全都是恋恋不舍,她将雷纳的禁魔石钥匙塞进他手里,“只要你平安地活着,我们总有机会再见。”
泰伦斯在‘门’外大叫开‘门’,事先要来的巨大铜鼎现在起到了抵‘门’柱的作用,布兰特还是不肯离去,凡妮莎急得亲自为他推开窗户,却被他紧紧抱住,“我会回来的!”他深深一‘吻’,将大海般热烈的气息印在她的记忆里,然后河的包围中笔直地‘挺’立,王子入水渐起雪白的水‘花’打破了河水的寂静。
等你回来,我已成烈炎王后。
凡妮莎关上窗,将视线转回砰砰作响的‘门’上,皇家魔法师在救人‘性’命的时候派不上用场,对于开‘门’倒是独有一套,不多一会儿,‘门’边亮起了紫‘色’光雾,那雾气像切入水中的利刃,毫无阻滞地融解了铜鼎和一切抵在‘门’上的物体,使整个‘门’板在倾刻间化为乌有。
泰伦斯站在‘门’外,微笑着看着公主,“果然,你放走了他。”他踱进来,“可惜你不是在这里长大,不了解设计者那些可爱的小设计,”推开窗,亲王朝城下的水中望了一眼,“你知道,护城河的有些地方会‘插’满倒竖的尖刀,而你就这么让布兰特跳了下去,你真是好狠的心哪。”
凡妮莎瞪大了眼睛看着窗外滚滚而去的河水,不由自主地手脚冰凉、发起抖来。
“不必心急,”亲王继续说,“过一会儿我的‘侍’卫会去河里打捞,咱们看看捞上来的是冰冷的尸体还是温热的王子吧。”
“哼,你抓不到他的,”凡妮莎紧盯着水面,水中没有血‘色’,连一个水泡都没有冒上来,布兰特要么摔死,要么淹死,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在维克多的帮助下潜水逃走了,凡妮莎觉得最后一种比较可信,“你无法阻挡河流归于大海。”
“这是个暗喻吗?”泰伦斯微笑道,“就算我现在抓不到,也不代表以后抓不到他,我的管家柯林则可是这方面的个中好手。”
柯林则?凡妮莎挑了挑眉‘毛’,尽量不让人看出她在笑。再过一会儿,就会传来柯林则的消息,卡翠娜身上那致命的一刀已经被布兰特移到了他的身上,这无恶不作、背主犯科的大管家就快走到生命的尽头了。
果然,正在泰伦斯惊异于凡妮莎的沉默时,‘侍’卫带来了令人不悦的消息——柯林则离奇死亡。
泰伦斯的笑容僵在脸上,“是你?”他打量着公主,难以致信,“你把卡翠娜的伤转到了柯林则身上?”
“总算扳回一程,”凡妮莎甩了甩长长的卷发,妩媚动人地一笑,“也不算我全输。”
这时已经痊愈的卡翠娜跑进来,“父亲!”她完全没留意亲王身边穿着男装的凡妮莎,“费恩还在这里,他们说他没离开眠龙城!”
“你一醒来就要跟我说这件事?”泰伦斯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