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晚饭时节,夜也已然深了,慕之清这才敢在自己的屋子内,拿出了左仪堂今儿交给她的一张地契,说是让人去将南郊的一个庄子说给了她,算是谢谢她的帮忙。
自然了,慕妍梓也不笨,他这样也算是算清两人之间的帐,日后谁也不欠着谁。他说过这个庄子是有些小了,但她并不介意。比起她付出的,这个庄子已经足够,何况还有一件店铺足以让她谋生,倒也不必担心些什么。
只是……这刘钏?那边,却是当真不好交代。慕之清想了想,还是将东西给收好,想着明日去庄子上看看。与自己的母亲自然是不敢说的,这个母亲当真胸无一点城府,也好在慕府厚实,慕夫人也不会针对她,因此她们在府中到底也算过得下去。
只是……虽说是慕府的小姐,但她也知道自个儿在府中的地位,恐怕那些一等大丫鬟的威望都要比她高了一些。也怪自己,从前这性子哪儿是一个大家族的姑娘能做出来的?
想了想,慕之清还是有些难过,反正看账册也看不进去,便干脆吹了烛火,睡了去。
沁月阁。
元锦将慕绾棠与傅?安顿好了,这才离去。哪知刚一从慕绾棠的屋子里推出来,如琏便一脸怪异的样子,看着她道:“元素方才来过了,说是老太太说让你过去一趟。”
元锦听了,也是一脸的诧异:“这天都这么晚了,老太太怎么也不休息。”说罢,也不能说是便不去了,便道:“我过去一趟吧,姑娘这儿你可伺候着,今儿姑娘喝多了,傅小姐也在,你多上点儿心。”
如琏脸上有些担忧的神色,道:“我总觉得这三更半夜的,老太太找你未必就是什么好事儿,你自个儿小心应付一下吧,姑娘这儿我看着,等你回来了再说。”
元锦叹气,她心中也知道,何况老太太原在府中住的时日并不多,谁也没办法拿捏准老太太的脾气。倒是如琏,她倒是一百个放心的,如琏素来心细,照顾慕绾棠这事儿倒是不难的。应了如琏一声,便朝着泰安阁的方向匆匆去了。
到了泰安阁,老太太正好在洗漱,元锦行了礼,见老太太正好要洗漱,便端起漱口水与痰盂,将漱口水递给了老太太。老太太眼中有着赞赏的神色,漱了口,才道:“你服侍绾丫头多久了?”
“打从姑娘学步,奴婢便已经陪在姑娘身边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嗯,时候够长了。”
接着,又是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临了了还赏了好大一把金瓜子给元锦,元锦哪里肯要?老太太愣是要将这东西塞到了她的手里,元锦也只好收下,告了退才出来。
老太太看着元锦出了门,这才开口问:“你听着觉着怎么样?”
眼下房里只剩下了老太太自己与辜嬷嬷,辜嬷嬷道:“与四姑娘的感情倒是深厚,又是打小便是在慕府长大的,银钱只怕也难得收买,对四姑娘衷心,倒是个难办的丫头。”
老太太叹气:“我也这么想。绾丫头愈发大了,前些时日,仪堂那孩子来找过我,倒是只顾着陪我说笑,却是一点儿也没提绾丫头。我一问,他也是不说话。倒还是着人打听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原是对左仪堂甚是喜欢,原以为俩人能订了亲,哪儿知道竟是还有这样的事儿。
“咱们慕府这么大的府邸,嫡出的丫头又只有绾丫头一个,让人知道了,名誉也遭了损失……唉。”
辜嬷嬷上前,道:“老太太也别忧心,四姑娘有她的福气呢。好歹上头有荣懿大长公主在,四姑娘自个儿又是个伶俐的人儿,吃不了亏。”
说到这个,老太太却显得有些不满:“当母亲的,自然是希望孩子说的人家门第越高越好的,她倒好,皇亲贵族她便已经是不乐意说了,仪堂那孩子,她虽说没有反对,我却是看在眼里真真的,她就是不喜欢呢。绾丫头不比秩哥儿,亲事这样的事儿上可不能拖着!”
辜嬷嬷道:“老太太也不用着急,四姑娘身边贴身伺候着的丫鬟,不是还有一个吗?元锦打小在慕府长大,不说锦衣玉食,但总是见多识广,且父母都是一个在老爷跟前,一个在夫人跟前的,银钱定是不会少,收买不了实属正常;但那如琏,奴婢也是着人打听过了,原先就是浣衣房洗衣的,那地方,银钱少,也终日只能洗衣服,见不了人,心气只怕也是不一样。”
老太太想了想,又是叹气:“唉,罢了,明日让人去请了她过来,我瞧瞧。”
辜嬷嬷笑着“哎”了一声,服侍着老太太歇下了。
元锦回了沁月阁,如琏见她回来了,惊讶了一会儿:“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老太太可有为难你?”
元锦笑着摆了摆手,又是进去瞧了一眼慕绾棠与傅?,见俩人都安安稳稳地睡着,这才出来,对着如琏道:“你辛苦了,本是我当值的,现在却让你替我守到了现在,真是对不住。”
如琏笑道:“说什么呢。既然你没事,那我便回去休息了。”
元锦笑着应了。脑中拂过方才在览云阁拐角那儿听到的话,又是一阵皱眉。
按说自泰安阁回沁月阁的,只直接回来的路上灯火已经熄了,黑灯瞎火的也不好走,元锦,哪知道便是让她听着了这么一些话。
不论怎么说,今儿元锦也算是累了一整日了,人不免有些疲惫,便在慕绾棠屋子的外间半坐着,眯了会儿。
翌日。
慕绾棠与傅?都是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