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慕夫人带着慕绾棠到达潍城的时候,素来在皇帝身边的李长怀忙迎了出来,道:“殿下您可来了!皇上正同左相、勇冠侯还有慕大人一同说话呢,殿下带着县主在内殿稍等片刻。t/”
慕夫人点了头,带着慕绾棠便走进了内殿。慕绾棠的县主自出生后不久便已经册封了,只不过县主这个称谓,又没有封地也没有食邑,不过是为着她是大长公主的女儿,因而赐了个名号罢了。
慕绾棠第一世的时候为着这个名号很是沾沾自喜,到了这一世才明白过来,这样手上没有实权的名号担任一个,便是负担累赘一个。慕绾棠心中不大喜欢别人这样称呼自己,连着几回进宫,如皇后等人都是直接唤她四丫头的。
等皇上说完了,许是皇上和慕夫人有话说,便没有让慕夫人同慕沛父子三人一同回去,而是留下单独说。
圣上看到慕绾棠一同来的时候有些讶异,看了荣懿一眼,荣懿什么都没说,直接便开口道:“军中这次的惨败,你如何看?”
圣上听她这么说,便心知她不避讳慕绾棠,素来对这个皇姐敬重有加,荣懿又是个极有主意的人,便将心中想法如实道来:“鞑韃人若不是有人相助,便是咱们大澧内部出了问题。军中的将士,虽说多半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但总有重赏利诱之下背离弃主的人。”说到这里,圣上的手捏紧。
荣懿皱了皱眉头,心里担忧儿子的安危,可支援队皇帝肯定也已经派了人过去了,慕绾棠想了想,这才开口:“皇帝舅舅,臣女斗胆开口一问。”
圣上意外,却也并不阻止:“你问吧。”
“若说军中有奸细,那大哥岂不是很危险?不论是落入了鞑韃人或是能安然回来。最终都是逃不了一死的。何况,前几日,有鞑韃人入京,想要抓了三哥去威胁大哥。却误伤了旁人。想必这里头的事儿,并不仅仅是那些在边关的将士能做到的。”
慕绾棠的话让荣懿和圣上同时一惊,鞑韃人是明令禁止放入京城的,即便是做生意,只有大澧去往鞑韃的人,鞑韃的人若是想要入京做生意,需要圣上亲手批示的旨喻,关卡卡的严的情况下,还有鞑韃人竟是能佩戴武器入京,定然是关卡那边出了问题。
圣上的脸色阴沉起来。那绣着张牙舞爪的腾龙显得格外地狰狞,手“砰”地一声重重地敲在桌子上,咬着牙,气极了反倒笑了出来,道:“都是朕的好子嗣好子民!”
慕绾棠便不再说话。她的目的就是想要惊醒皇帝舅舅,已经有皇子为了夺位,里应外合地勾结起了鞑韃蛮子。这里头的轻重厉害,皇帝定然也能想的明白。
荣懿震惊地看着慕绾棠和圣上,仿若根本不相信这样的事儿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原先也以为是外头的人,却没想到真是有人在里头与外头的人里应外合了!震惊之余。便终于理解了慕绾棠的那番话,不管如何,慕皖生都是死。此刻的情景下,只有像如今这样的生死不明,或许才是最为安全的状态。
圣上发了怒气,赞扬了慕绾棠一句:“你是个心思通灵的。”想了想。又道:“皖秩请旨前往前线,朕已经准了。”
高家贵族是簪缨世家,骨子里也是重文轻武的,荣懿是公主出身,慕沛又是读书人的出身。却难得的从不反对家中子女愿意从军的,听闻慕皖秩请旨去了前线算是给慕皖生做支援,也没有反。圣上见她脸色如常,便继续道:“是封了‘从师’将军出征的,给了三日的时间准备,三日后便带领三万兵马出发先王前线救急。”
慕绾棠一听这话,心中有开始了暗自的琢磨。皇帝舅舅心向着慕家这是无疑的,都到了这样的关口,能第一时间想起慕家的人,让慕家的人来商讨对策,风慕家的人为将军手握兵权上战场,自然是不容易的。
但皇后呢?太后呢?她们未必愿意乐见慕家繁华。
荣懿再是与圣上说了一些话便带着慕绾棠回了府邸。刚到了府邸,才坐下没多久,慕沛便走过来,拉着慕夫人的手好说了一些安慰的话,慕绾棠却有些责怪:“这便让三哥上战场?外头的人想要对付只怕不是大哥,是咱们慕家!三哥若是这样一去,也是危险的很!”
慕皖秩叹道:“我何尝不知道?但又能有什么办法?你说,圣上派谁去合适?信中候?何况……”慕皖秩的眼睛眯了眯:“那个刘子敬也不是什么好解决的货色。总得去了一个慕家的人,大哥的慕家军才会听使唤!”
信中候何宏,早年间也跟着黄老将军打过几场胜仗,大澧为了削弱武将手中的兵权,自太祖的时候便已经开始了重文轻武的现象,兵权大多集中在一个武将身上,且一旦过了十年的兵权期,兵权便会开始转移,逐渐转移到下一任的将军手中。
信中候何宏也掌握过一时的兵权,只不过因着慕皖生的崛起与十年权期,权柄渐渐下移到了慕皖生的手上。
慕皖秩在西北呆过一段时间,又是个自小便尚练武的性子,又是自小熟读兵书,圣上又指派了老将卢邢坐任指导,该是不会出什么叉子。慕绾棠即便是担心,可也没了法子。
连将军的封号都封了,也没法更改了。
慕绾棠也没什么多的话能够说的,心里头倒是安稳了许多,便回了沁月阁。
慕绾棠到沁月阁的时候,北阑闫已经醒了,瞧见她回来了,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丝笑容,道:“你回来了。”
慕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