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濬的头痛得几乎要炸开来了,额头渗出了许多的汗滴。这一刻他没有任何抵抗的,任脑海的画面一遍遍的播着,不去管那些该死的疼痛。
他需要知道答案。全部的答案。
有时候,越想要清楚的记得,却总是无法轻易如愿。疼痛很快就消散。脑海里的一切很快就淹没。
只记得,他在水里用力的抱住一个人。看不清她,却能清楚的看到自己拼尽全力的神情。那些画面里总是夹杂着蛋糕的甜香味,还有无数的奶油沫在空中飞旋,而他几乎可以清楚的听到心跳的声音,是他的,也是她的。
但不管是什么,这一刻他只想找到她。是去质问她,或者只是仔细的看看她。什么都不做。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看她的眼睛会不会说谎,还是依旧疏离的可怕。
忽略那刺骨的疼痛,欧阳濬奔跑着,凭着直觉,想要找到她。走到十字路口,他的鼻尖好似飘进了血腥味,那个倒在血泊的身影,如此的熟悉。是谁,他抱着头努力回响……
突然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响起。紧接着就是慌乱的刹车声。又是该死的红灯………
随即,就是身体与车碰撞的声音。欧阳濬的头重重的撞在挡风玻璃上,而身体却被强大的撞击甩出了几米远。
鲜血从他额头的发迹处慢慢的流了出来。几乎要遮盖住他的漆黑的眼眸。
他忘了求救,也没有喊疼,嘴里只是在念叨着:“莺萝、叶莺萝,如果不是你,我谁都不要!”
欧阳濬的记忆好似回到了一年前和方清订婚的那天,也是这个十字路口,也是这样的红灯,也是这样的车辆,而他也正好鲜血淋淋的躺在了这里。
是他不够勇敢。还是她总放弃得太快。
每个人都觉得是他太骄傲,可是谁又知道真正骄傲的。其实是她——叶莺萝!
他可以在责任和她之间选择她,可是她却总在尊严和他之间。义无反顾的选择尊严。也许她压根都没有相信过,他们是可以走到一起的。
如果这是欧阳濬最后的结局,那么他想知道,她是否是没有感情的?若不是,她可以对他如此陌生,又怎么可以无数次用如此冰冷的眼神看他。
很多人,在他的眼前晃,而他至始至终都只想见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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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萝在厨房里洗着碗,心突然一跳,整个人都空得可怕。手中的碗“哐啷!”的摔在了地上,她拍了拍了胸口,试图让心脏好受些。
“怎么了?”黎穆辰率先跑了进来,看到满地的碎片,轻声的责怪道:“就说叫你不要洗吧,偏不听!”
她扯出了一抹干笑,假装平静的说:“你先出去吧,这里我会收拾的,放心,放心!你跟秦雨快打你们的游戏去吧!”说完她就蹲下身体去见那些碎片,表情很专注,专注得好像灵魂已经掏空。
“你别捡了,小心扎到手。还是我来吧!”黎穆辰蹲下来就要去捡,动作却被莺萝止住了。她努力挤出一个笑,“你快去吧,这点小事,哪需要你黎大少爷出马啊!”
在她再三拒绝下,以及秦雨客厅的几声大喊,黎穆辰只好站起身往客厅走去。
莺萝捂着自己的胸口,真的疼得几乎要不能呼吸,为什么会感觉到难过?她把手中碎片握得很紧,几分钟只好她才意识到疼痛“啊”的一声,鲜血却早已浸满了她的手掌。
手在疼痛,她却自言自语的打趣道:“还好我不是什么钢琴家,否则手总这样受伤,那还得了!”
尽管,手被扎伤了。莺萝还是坚持把碗筷洗干净、擦干、放进橱柜里。她的动作连贯,看不出一丝疼痛的表情。也许是因为,这一刻心痛胜过了一切。
一切都清理好之后,她才往客厅里走去。
黎穆辰总是会在第一时间捕捉到她,尽管她那么的静悄悄。只一眼,他就看见了她手上还留在血的伤口,“手怎么回事?”说时他已经站在了莺萝的面前,那速度快得秦雨都不自觉的心酸着。
“没事啦,就是划伤了一下而已,贴个创可贴就好了!”莺萝轻描淡写的说着,好似真的一点都不疼一般。
“你在这坐好等着!”黎穆辰厉声的说道,而后急匆匆的往里走去。
秦雨也站起身往莺萝的旁边坐去。“我看看伤得严重不?”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原来侧脸也可以这么美的。
“没事,是穆辰他太大惊小怪了!”莺萝颇为无奈的笑了笑。
然而。秦雨却淡淡的薯片:“他很少这么关心人的!”语气是苦涩,这是苦寻不得的关心。可莺萝却好似并不甚在意,她要怎么平衡这种天差地别。
莺萝再傻也感觉到了秦雨的忧伤,她没有受伤的手握着她的,发自内心的对秦雨说:“多给他一些时间吧!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发现你的好。最应该跟他在一起的,是你,而不是我!”
黎穆辰就站在她们的不远处,他清楚的听到莺萝对秦雨说:“最应该跟他在一起的,是你。而不是我!”这是多么伤人的一句话,她是如此轻松说出了口。
他握紧着拳头,然后又沉默的松开了,这答案他一开始就知道,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手伸出来!”黎穆辰蹲在莺萝的面前,表情冷冷的看着她手心扎进的瓷片,拿着镊子轻轻的夹出。
咬着牙关不去发出一丝疼痛的声响,莺萝像一个木偶一样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