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木心头一凛,周老魔说他欲报杀子之仇,而她在江州时不是灭杀了一名邪修么?如此说来,周老魔要找的人岂不正是自己?!
“凌仙子,一周前你是否去过江州的一个低级坊市?”周原仁阴狠的盯着凌如,在他心目中,也唯有凌如一人有本事灭杀他的爱子。
他周原仁的独子,身上岂会没有点保命的宝贝,在场的唯有凌如与榕婆的修为才能对其造成威胁。而榕婆自称从未到过江州,那嫌疑自然就落在凌如身上了,再加上凌如明明已经是筑基期修士,修为竟然无故骤降了一个层次,极有可能是被重宝打至重伤的结果,周原仁想起他给爱子炼制的几件威力惊人的宝贝,对凌如的疑心就更重了。
至于沐木,他是压根没怀疑过她,就那么一点点修为,哪里是他儿子的对手。要说彭柳生还有那么一丝可能,不过这小子连血线都躲不过,可能性实在不大。
周原仁哪里想到,沐木一身修为看着不怎么样,身上却怀有数种诡异功法,身边更是跟着小骨那么一个怪胎。今时今日的小骨,筑基期以下鲜有敌手,有心算无心之下,一个炼气期高手,再高又能高到哪里去?
“前辈这么说,就是怀疑晚辈了?”凌如心头郁结,这完全就是无妄之灾,她很清楚与周老魔讲道理那是绝对行不通的,当下便眼珠一转寻思起对策来。
沐木眼瞅着周老魔盯上了凌如,暗自长出了口气。这下好了,老魔头没注意到自己,待会趁他们打起来再跑路就是了。
“老夫为报杀子之仇不远万里而来,如今仇人就在眼前,诸位道友不会阻拦老夫吧?”周老魔说着大手一挥,一道赤炼般的红光闪过,再细看时,只见他手中已经握有一柄一人高的血色长刀!
“前辈说笑了。这本是前辈家事,我等小辈如何敢说三道四?”榕婆看上去比周老魔还要苍老,自称起晚辈来倒是顺溜得很。
“诸位莫要被老魔骗了!”凌如一拍储物袋,也祭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来。正是秋水剑,“魔道与正道势不两立,既然再此遇到,老魔绝不会放任一人生离。他所说丧子之仇不论真假,必定会在事后杀人灭口,怎会任由我等回转师门汇报其行踪?”
“这……”凌如话一出口,场中情势陡然逆转,众人看向周老魔的目光越发惊疑不定起来。
“大家不要忘了,老魔虽然是筑基期修士,合我众人之力未必没有生机。但若是任凭老魔逐个击破,你们自问,谁又能在老魔手下逃得生路?”
凌如字字珠玑,说得人心头巨震。是啊,场中以榕婆与凌如修为较高。榕婆一只脚已踏入筑基境界,而凌如曾经是筑基修士,只有这两人联手才能力敌周老魔。否则若周老魔赶尽杀绝,其余人绝无幸免之理!
“哼,老夫岂是嗜杀之人,你等又没冒犯老夫,也未曾知晓什么隐秘。我又何必赶尽杀绝,平白得罪你们身后门派?”周老魔摸出一张肮脏的抹布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着手中长刀,目光紧紧锁定着凌如,生怕她跑了似的。
“你周老魔的名声由来已久,手上那柄凝血狂刀便是斩杀了数百修士所炼铸而成。是否嗜杀,还需要证据不成?”凌如转向榕婆到,“榕道友,魔道中人岂可相信?还请诸位莫要迟疑,唯有共同抗敌。我等今日才有一线生机。”
榕婆满是皱纹的脸抖了抖,灰白的眼珠子往场中扫了一圈,终于长叹一口气道,“老身本是寿元将近之人,本不想涉足任何恩怨之中。周前辈,恕晚辈冒昧,若晚辈不涉足前辈争斗,可否先行离去?”
榕婆此话一出,凌如微微皱眉却没有说话,而其余人却是眼睛一亮,只要能够在这两人争斗时跑得远远的藏起来,不就行了?
周老魔被问得一愣,却是大笑道,“有何不可?”
“如此,晚辈就先告退了。”
榕婆抬脚就要走,却因凌如一声冷笑顿住了脚步。
“榕道友修行近百年,竟如小儿一般好骗么?我与这老魔相差一整个大境界,若是无人在旁协助,落败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情。这么一点点时间差,诸位道友能够逃到哪里去?能逃过筑基期修士强大无比的神识么?”凌如冷笑道。
沐木翻了个白眼,现在是怎样?走也不行,不走也不行,真是麻烦。
“凌仙子说得不错,学生不才,也知道魔道中人最不守信用,且滥杀成性,今日之事,唯有一战!”彭柳生脸色惨白,却字字铿锵,也不知道实力到底如何。
小童子模样的赵小宋人小鬼大的叹了口气,手上摸出一把金灿灿的圆环,一蹦一跳的站到凌如身边。
榕婆低头想了一会,祭出一柄乌木制的龙头拐杖,颤颤巍巍的挪到凌如的阵营里。
至于沐木,她本来就坐在凌如身侧,这会倒是省事了,连选边站都免了。
周老魔冷哼一声,双手一握手中长刀,红光耀目,“如此说来,几位道友都决定要与老夫作对了?”
“多说无益,上!”
彭柳生是被周老魔折磨得最惨,当下祭出一直青蒙蒙的毛笔就冲了上去。
“彭道友别急!”
青色毛笔箭一般射出,半途却被一柄长剑给截了回来。
“凌仙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下所有人都糊涂了,凌如竟然打回了彭柳生的法器,这女人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就连周老魔都止住了手上的动作,满脸兴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