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列开往北京的火车上,在一张卧铺上面,坐着一名妙龄女子。她的眼睛呆呆的望向窗外,脸上还挂着一些泪痕。
她就是米佳也。
当初,她以为周洋是爱她的,可到头来却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他心里真正爱的人是小雨。至于她,在周洋的心里也只是小雨的影子或者是替身罢了。
那日从周洋居住的卧室里跑出来后,她就大哭了一场,接着就是病了几天。后来病虽然好了,可是却觉得心里仍然很痛。她知道,那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忘记周洋,甚至是,还爱着周洋。不,也许是恨吧。
但就在自己情伤未愈之时,却又遭到了阿宽的冷嘲热讽。于是她将自己的老母亲,托付给了自己的一个表妹。而自己办好手续,打点行囊,踏上了中国的土地,并登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
她要离开这里,去一个尽量远一些的地方,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然后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生活一段时间。如果……只是如果,能够在那里找到自己的另一半,然后把自己的母亲接过来,一家人平平淡淡的过上一生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窗外那明媚的阳光,丝毫也没有让她的心情有一丝的愉悦。相反,看着那飞快后退的景物,她知道自己离家越来越远了,离母亲也越来越远了。于是在不知不觉间,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的滑落到车厢的地板上。
“姑娘,你怎么了?”坐在对面床铺上的一位中年妇女,向米佳也问道。
“哦,没什么。”米佳也伸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
“没什么你怎么哭呢?所以,你心里一定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话是开心锁,有什么事说出来心里就会觉得好受很多。可千万别在自己心里憋着,会把自己给憋坏的。”
米佳也轻轻点了点头,“嗯,我知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就是有点儿想家了。”
“哦,是这样啊!你是哪里人呀?”
“我是缅甸人。”
“缅甸啊。那你到哪里下车呀,是北京总站吗?”
“是的。”
“那你到北京是去投亲还是去访友啊,有地方住吗?”
“我既不是去投亲也不是去访友,只是……想到北京去看看。然后还想在那里找一份工作,生活上一段时间。至于住的地方,现在还没有,只能等到了之后再找了。那么您呢,您是北京人吗?”
“不,我不是,但是我在北京工作。这不嘛,趁着年前回趟家,等到过年的时候就不回去了。一来是回家的人多车票不好买,二来在春节期间单位里给员工发的是双倍工资的,这样可以多赚一点钱嘛。对了,你不是还没有住的地方吗,要不你就先住到我那里吧。我在北京市里租了个地下室,虽然是小了一点,但住我们两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至于工作嘛,到时候你可以慢慢找。等找到工作之后,如果你不喜欢住地下室的话可以租地面上的房子,只是价钱贵了些。”
这位热心的阿姨,让米佳也暂时忘记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随着心情的好转,她对于自己将要前往的那座中国的城市,也多出了几分向往。但是北京的这片土地,又将会带给她一些什么呢?
傍晚,张伟的母亲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就着一包榨菜,正坐在柜台里面吃着。
忽然一位中年妇女掀开帘子走进了商店中,看见张伟的母亲之后,故作惊讶的说道:“呦,这儿子不在家,连饭都不做了。”
张伟的母亲在咽下嘴里的食物之后,站起来笑着说道:“嗨,就自己一个人,再炒俩弄仨的多麻烦啊,凑合将就将就得了呗。”
“咱不炒俩弄仨的,但怎么也得弄一个吧。你留着那钱干嘛使啊,下小崽呀?”
“下小崽我是不指望了,不过我得留着那钱供我儿子上大学呀。”
“得了吧,我看你是留着那钱给你儿子娶媳妇吧。”
“媳妇当然是得娶了,谁家养儿子不得给娶媳妇呀,所以我现在才得多攒点钱嘛。”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贫了。赶紧给我拿一袋盐,家里炒菜等着用呢。”待这名妇女付完钱,拿着那袋盐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又回过头对着张伟的母亲说道:“炒一个菜两个菜的能用得了多少钱,你别为了攒那几个小钱到时候弄坏了自己的身子。我看你的脸色有点不太好,以后注意点儿吧,该吃点就吃点。行了,我得走了。”
“慢走啊!”
那名妇女虽然已经离开了商店,可张伟母亲脸上的笑容却依然洋溢着。只是因为儿子!一个值得他骄傲的儿子!虽然还要继续吃着馒头就榨菜,但那又怎样?她心甘情愿!
的确,一个名牌大学的学生,足够村里所有家有儿女的父母们羡慕的了。而她,无论是别人无意中提起自己的儿子,还是雨夜难眠时想起自己的儿子,脸上都会洋溢起这样的笑容。甚至在夜深人静时,还经常会捧起张伟父亲的遗像,嘴里轻轻的念叨着:“他爸,你知道吗,咱家张伟考上大学了,还是一所名牌大学呢。他爸,等咱家张伟大学毕业之后,到时我托媒人给他说个能料理家,会过日子的媳妇。然后我就将这个商店关了,或者是交给儿媳妇去打理,我就可以在家里享福了,再不用起早贪黑的了……”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今后那含饴弄孙的日子,却并不知道,在她的身体里却正在发生着一些变化。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