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老臣有事启禀皇上。”门外面王承恩的声响打断了朱由检的臆想,随意披了一件道袍,出了寝殿。看到了另外跪在那里的二人。对二人毫无印象的朱由检把目光看向了王承恩。
“皇上,大事不好!帝星不见了!”王承恩一路跑来就想着自己应该如何向皇上禀告,但最终还是没能想到更好的法子。
朱由检接过王承恩递过来的纸笺,看着上面寥寥草草的一行字,“平身吧!地上怪凉的。你是五官灵台郎?薛?”
“谢皇上,正是微臣,五官灵台郎,薛向沁,今晚是微臣在观星台当值,微臣······”
“好了,星象上作何解释?”朱由检扬了扬手中的纸笺。
“微臣·微臣···”薛向沁重又跪在了地上,现在能做的也就只能磕头了。
“摆驾钦天监,招钦天监监正问对。”朱由检说完就向外面走去,王承恩接过太监递过来的貂裘大衣,匆忙给朱由检披上,出门摆好仪仗,向钦天监行去,一边招过身边的太监,让他去通知今晚外廷值守的内阁大臣,和钦天监监正等人。
今晚外廷值守的是原天启一朝的礼部尚书李国,于天启六年入阁,时人评其忠厚老实,唯一能称道者——守身谨命。因为天启一朝魏阉一党独大,迫害忠良,这李国本来与魏忠贤是同乡,却能不加入阉党,与当时的内阁首辅施?来形成鲜明对比,刚刚登基的崇祯皇帝对李国印象确实不错,正打算处置了施?来,让李国来主理内阁。
李国过来钦天监的路上隐约知道了事情始末,抬头看天,帝星确实不见了,但一生守身谨命得本领对上这种事情却无有一丝作用,李国也不知道怎么办?看来只能看钦天监的了!
钦天监监正是一六十多的老人,原本打算等大朝会过后就辞官归乡的他却不料最后了竟然遇上这种事情,在家里跟老婆子交代了几句就急急忙忙的赶往钦天监。到了才知道大家都在观天台,又急急赶往观天台。
观天台上,朱由检抬头望天。捏着纸笺的手颤抖着,浑身一股冷意,不知道是冻的还是······。
跪在台下的王承恩看见远远过来的钦天监监正,上前就是一通数落,然后让他直接上观天台,在王承恩想来,这种事情也只有这种数代家学积累的人能够解释了!至少能够给皇帝一个说得过去的说法不是。
“朕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此种天象有旧例可查么?现在需要朕做什么?是不是要朕下罪己诏?”朱由检看着蹒跚登台的钦天监监正,好似溺水者抓到了一把救命稻草似的,刚想给皇帝跪下行礼的老监正就被朱由检抓住双臂,生疼。
看着帝国皇帝着急的眼神,老监正劝说道:“陛下还请稍安勿躁,待微臣召集众星官查询历书,推演天时。陛下还请沐浴更衣,到正堂等待结果吧!”
朱由检由着王承恩给自己穿上本应明早才穿的冕服,正襟危坐,李国和众人给皇帝见礼后按照官职大小排列左右,等待老监正的答案。
不多时,等在老监正身边的王承恩返回正堂,告诉朱由检需要登台祭祀,众人又随着皇帝一起涌向观天台。
身着冕服的朱由检拾级而上,心中惶然,对于未知的恐惧并未因为皇帝的身份而减少半分。身旁扶着皇帝的王承恩对皇帝正在经历的事情感同身受,作为皇帝最信任的人,王承恩认为自己应该给予皇帝更多的报答。就像现在,用自己的身子成为朱由检的拄杖。
王承恩抬头看天,想要责怪那不知何原因消失的星星,却不想再原来黑暗的地方,一抹流光闪过,接着······
“陛下,帝星!帝星回来了!”王承恩晃动着朱由检的手臂,抬手指着正北方向上正越发明亮的星辰。
朱由检顺着王承恩的手臂,看到了那颗代表自己,代表大明的星辰重又悬挂在了天上,一颗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里,随后甩开王承恩的搀扶,正步登上观天台。面向台下的李国等人。
“朕回来了!朕,永照大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观天台上的朱由检挥动大袖,双手背到背后,俯瞰着地上跪拜自己的臣子,这一刻,他,君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