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茉的敏感性很高,作为一个律师,她可以从人们的谈话里猜到完整的信息。
她知道,最近部落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前天晚上高山没有回来,很多部落里的人都在外面围着转着,口里呐喊着黎茉听不懂的语言,黎茉哆哆嗦嗦的躲在兽皮里,她隐隐约约闻到了一丝血腥味,那是一种熟悉的味道,就像以前黎茉不小心咬伤了自己的舌头所尝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从那天开始,黎茉再也见不到那个叫阿麦的祭师了,有一天黎茉偷偷在夜里跑出去,却被一个男人见到,只好被“送回”屋子,当她走到原来住的那间木头屋子的时候,她看到了阿麦。
一个活生生的人头,准确来说,那是一个已经开始腐烂的人头,被高高的挂在那间兽皮屋子的屋顶上,阿麦死的很安详,眼睛瞪得很直,但是脸部却是笑着的,黎茉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她甚至回到屋子里,就忘记了阿麦的头,只是总是记起那红红的芦苇,被血沾上的芦苇。
黎茉要逃,没错,要逃离这里。她知道,她知道鹰白一定不会来了,从那个男人开始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时候,黎茉就知道,那个叫鹰白的男人再也不会来救自己了。
六天了,整整六天了,那个高山越发的放肆,就像今天晚上,黎茉本以为他不会来了,谁知道高山却在半夜来了,他就一直坐在床旁边不说话,黎茉也不敢有动作,那眼神很可怕,就像是志在必得的野兽,看上了快到口中的食物一样。
高山到了天亮就离开了,但是黎茉已经惊出一身冷汗。她必须走了,必须,人类的直觉告诉她,危险,太过于危险。
黎茉开始假装和部落的人套近乎,开始无意的赞美部落,有一次高山来了,她没有拿出刀子,而是讲了两句部落的好话,高山听了很开心,即使他把手放在黎茉的胸前,黎茉都尽量克制自己,想不到才两天,部落的人就对自己好了许多。
她打听道,到了半夜,门口的男人就会换人值班,那时候是人最薄弱的时候,黎茉对高山撒谎称,最近睡不好,希望不要有人打扰的好好睡一觉,高山虽然有点犹豫,但是还是摸了黎茉两把就离开了。
黎茉那天完全没有睡下,而是绑紧了自己的雪地靴,耳边听着外面的动静,然后小心翼翼的在后半夜躲在一个离门口近的帐篷后门,交班的时候,两个守门的男人,会有一个男人去叫部落的另一个守门人来,这时候就只剩下一个男人。
黎茉学过一些导致人昏迷的手法,她小心的潜入到那个男人的背后,乘着那个男人打哈欠的时候,猛地对着那个男人的脖子使力,想不到那个男人真的晕过去了,黎茉的心跳像是战鼓一样,响的厉害。
黎茉早就准备好了一个芦苇做成的火把,在夜里出去,她不知道路,另一方面她不知道外面有没有野兽,她只能赌,用自己的命来赌。
黎茉冲了出去,她这二十几年来,从来不知道自己那么善于奔跑。
她不敢回头,绝对不敢回头,只知道往北边走,因为有个女人告诉她,他们部落在最南边,这边有条河,可清澈了,北边是危险的树林,他们是不被允许进去的。
最危险的地方也可能是最安全的地方,黎茉这时候不怕野兽,不怕雪地冰雹,只怕那个可怕的部落追上自己,把自己弄死。
她发了疯的跑,但是,却敏锐的听到不远处很多男人的呐喊声,黎茉吓得手脚冰冷,口水都流了下来,她停了下来,看了下环境,突然跑到一个雪地的下坡方向,使劲的吹灭自己手里的芦苇,手里拿着小刀。
声音越来越近,近的黎茉能听到人脚踩在雪地上的声音。
她用手咬住自己发抖的手臂,把自己尽量的埋进雪地里,风雪开始刮起来,寒风吹得呼呼直响,黎茉有一刻,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死在了雪地里,但是那一刻黎茉没有难过,反而是释然。
或许是因为雪下得越来越大,风吹得越来越冷,那些男人才终于放弃了追寻。
黎茉没有睡,即使那些男人走了之后,她也万不敢在动一下。
夜里很可怕,但是黎茉却觉得异常的温暖,直到天空开始发亮,黎茉才松了一口气,眼泪哗的流了下来,无声的哭诉着这悲惨的遭遇。
黎茉的理智告诉她,那些男人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那个叫高山的男人也肯定不会放过她的。她不断的呼吸,不断的放松自己的手脚。
待调整好状态,黎茉马上用打火机来判断方向,然后立刻往北面跑,微微发亮的大地,仿佛散发着勃勃生机,但是黎茉却知道,天一亮,野兽就会苏醒,自己就是那弱小的蚂蚁,可以随意被践踏。
雪地上的脚印重重的落下,然后一会儿就被新的雪覆盖住。
黎茉不断的跑,森林!是真的森林!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森林,即使被洁白的雪覆盖,却仍然让黎茉为之痛哭,只要到了森林,被追上的几率就低了。
她被眼前的希望冲昏了头脑,慢慢的摸索着靠近森林,才走不远,就让黎茉惊喜不已,哪里居然有几株白菜,即使上面被虫子咬了许多洞,但是,这个发现已经让黎茉惊喜的发疯。
还未等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