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连忙放下手里一直没有看进去的书,跑了出去。见宝玉披着用白玉草编的“玉针蓑”,戴着“金藤笠”,走到廊下。黛玉出了门,就要下廊。宝玉连忙叫住她,“别下来,仔细湿了鞋。我这里有丫头小子呢!”
宝玉也不用别人帮忙。自己随手摘掉“金藤笠”,脱下“玉针蓑”,递给一旁伺候的小丫鬟。宝玉搓了搓手,感觉手不冷了。才上前拉住黛玉的手,两人一起往房里走。
“头发可打湿了?衣裳可打湿了?冷不冷?”黛玉边走边打量宝玉,见宝玉发髻还是有点湿,外袍的下端也被打湿了,脚上的雨靴还未脱。
连忙拉宝玉坐下。“赶紧将雨靴脱了,看鞋子湿了没?”宝玉顺着她坐下,将雨靴脱了,很快有丫鬟将雨靴收拾了。“别担心,你老公我身体好着呢!这点雨水还冷不着我。”
“二奶奶,热水备好了。”丫鬟上前禀告,黛玉忙推宝玉,“赶紧去洗洗,泡个热水澡,去去寒。”又问丫鬟。“姜汤准备好了吗?等二爷洗完澡就端上来。”
哪里到那个地步,他天天被黛玉的空间水养着,吃了多少空间里面的东西,身体棒着呢!不过黛玉这样紧张他,他也很高兴就是了。
洗完澡,宝玉穿着中衣,披了一件青色的袍子,坐到黛玉面前,接过丫鬟手里的姜汤喝了。黛玉拿着干棉布帮宝玉擦拭湿发。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有小厮传话。孙绍祖想见他。宝玉冷笑一声,“叫他等着,爷也是他想见就见的?”
“谁呀?”黛玉随口问了一句,
宝玉向来什么事都不瞒她。将自己整孙绍祖的事说了一下。黛玉点点头,“这种人,就该这样......”
雨稀稀拉拉的下了几天,天空终于放晴。只余屋檐时不时低落几滴残余的雨水,地面雨水未干,点缀有几口浑浊的水洼。花园的花朵一片残花败柳之相。地面铺了一层厚厚的被雨水打落凋零的花瓣,有的陷入泥水中,只有几颗树叶子被雨水洗刷过后绿得喜人。
“你究竟想怎么样?”男人抹了一把脸,冷笑道,“你总不可能为了你大伯将我整成这样,别当我傻子。我可是知道,你们二房跟承爵的大房向来不和。我弄倒了大房,岂不是便宜你们二房吗?何苦为了自己的仇敌做吃力不讨好的事。”说到这里,男人都忍不住相信自己说的话,觉得自己是在帮对面那个少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期待和恨意。
是的,他恨着面前这个少年,更恨着这个少年背后的贾府所有的人。如果不是他们忘恩负义,他们家又怎么会败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当年他的祖上系军官出身,乃当日宁荣府中之门生;他小的时候听常常听喝醉酒的父亲喝骂荣国公府,骂他们忘恩负义,他们祖上曾经在战场上对老荣国公有救命之恩,又因为救老荣国公受了暗伤,才会英年早逝。他们家才会因为失去支柱,而又没有得到荣国公的照应,早早败落。
他从小都在父亲喝醉酒的打骂中度过,荣国公忘恩负义这个词随着父亲的打骂被刻在了他的心里。那时候起他便发誓,如果他有机会,一定不会让姓贾的人好过。如今他也不过想早点拿点属于自己的利息,想把荣国公的孙女娶回家折磨而已,怎么会落到这个田地?他们贾家的人忘恩负义,就该受到他的折磨,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他还没有折磨到荣国公的孙女,他还没有将荣国公府打垮,他还没有羞辱到所有的贾家人,他不甘心!他靠自己的能力努力打拼而得来的指挥一职也因为姓贾的人而丢失掉,他如何不恨。两重恨意加起来,他的心里快恨出血来了。
只是如今敌强我弱,先度过这个难关,以后整不死他们。其实刚开始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针对自己。但是当指明要见背后之人,再到这个少年出现在他的面前,再联想到自从他与以前的荣国公府,现在的将军府的承爵人贾赦达成的交易,他便明白了。他给予贾赦五千两银子,贾赦将自己的女儿贾迎春许配给他,你情我愿的交易。按说面前的少年应该不知道自己与贾府的纠葛才是,怎么会为了与自己家不和的大房来惩处自己呢?到底还是自己太弱了,连一个个小小的举人也能将自己弄成这样,他好不甘心,贾家的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人。
宝玉上下打量了一下如今的孙绍祖,双眼充血,眼下带青,面容憔悴,神色狂乱,一看就是几日没有睡好,操劳用脑的下场。头发虽然打理得整整齐齐,但是身上的衣裳,材料虽是锦缎,却已半旧,身上只有腰间白敞敞的挂了一只劣质玉佩,不过一个月功夫,男人便由一个fēng_liú倜傥前途无量的指挥,变成如今落魄的模样。
“啧啧。”宝玉心里抚着下巴,还能穿上绸缎带上玉佩,看来日子还过得不错啊!不过没关系,这只是暂时的。“第一,我们贾府和不和不用你们外人操心;第二,大房不是二房的仇敌;第三,就凭你想弄倒我大伯这份心思,就是我们贾府的仇人。”
“你为什么这么傻呢?我是在帮你们二房啊!”孙绍祖急忙解释。
“行了。”宝玉摆摆手,阻止他的话,真当别人是傻子呢!“什么都不用说了,把我大伯写给你的五千俩字据拿出来。”
孙绍祖顿时警惕起来,这可是他唯一翻身的东西,他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