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的项目从开始立项到最后决策,都是由总经办的精英们秘密推进,并没有经过常规程序,为的就是最大限度保密。
也正是这两个他全程参与的项目却遭遇了如此沉重的打击。
这不得不让权慕天怀疑总经办内部有人泄密。
儿子迟迟没有表态,夜云山以为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便给夜南峰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帮忙打圆场。
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他深深觉得早晚会被这对坏脾气的父子夹成人肉馅饼。
为什么每次出了事,都是我收拾残局!
我干脆改行儿,去电视台的调解类节目当金牌调解员。收入不低,还有超高的曝光度。以我的个人魅力,分分钟称为国民调解员!
侄子望着茶几出神,夜南峰用胳膊捅了捅他,"关于酒店地皮的事情你怎么看?"
"你说的很对,没必要跟那个奸商死磕。当务之急是让酒店恢复施工,同时让设计部门与当局正面沟通,修改设计方案,尽快敲定公共绿地的整改办法。如果可以,那片绿地可以由我方赞助或承包,这样一来,既能给酒店的环境加分,也能显出我们的诚意。"
认同地点了点头,夜云山有心讲和,便缓和了语气说道,"这个想法很好,马上通知冯锦添和iddy协调处理。"
"冯锦添什么时候去的南非?"深邃的眸中闪过一抹狡黠,他挑眉望向不远处的老者,紧接着反问,"是不是你让iddy给我打电话?"
一个小时之前,他命令冯锦添亲自带队去南非,可回到家就收到了他从南非发来的传真。
不仅如此,父亲的反应也出奇的淡定。
本来他还担心老爷子会扛不住打击,气的心脏病发作,可谁成想,他居然有心思鸡蛋里头挑骨头。
可见,他早就知道这件事,而且是在几天之前。
之所以在今天让iddy打电话,不是因为冯锦添那边有了好消息,而是陆雪漫的情况稳定了。
微微一笑,夜云山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酒店项目的问题已经有了眉目,锂矿的事情你是怎么看的?"
越过我直接指挥总经办主任,你敢不敢再过分一点儿?
作为退居二线前任董事长,你是不是该避嫌呢?
冷哼了一声,他低沉的语调里满满的都是挑衅的意味,"难道iddy没有向你汇报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夜云山漆黑的眼眸怒气翻滚,涌动着冰冷的色泽。
少跟我装糊涂!
在家里你是我父亲,但是在公事上,我才是集团的一把手!
眼看父子二人又要吵起来,夜南峰一个劲儿给侄子是使眼色,却被某人无情的忽略。
"我的态度非常简单,这次事件发生的时候,正好碰上漫漫情况危急,你可以代为处理。但这并不意味着你有权操控公司的一切,包括指挥我的下属。"
"你的?"
儿子强势霸道事出了名的,但是他没有想到居然到了这种程度!
难怪陆雪漫不愿意跟他复婚,原来都是因为他的坏脾气。
"夜氏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就算你是我继承人,也是在我入土以后。只要我活过着,就有权对公司的事情发表意见!"
这根本不是重点好吗?
烦躁的揉了揉眉心,权慕天的语调里带着十二万分的不悦,"对夜氏这样的集团来说,只需要有一个董事长。如果你认为我在南非的项目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以将我解职,让内廉部进行调查。"
真是越说越离谱!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转到解除职位的问题上去了?
听的云里雾里,夜南峰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呆呆的看着父子俩吹胡子瞪眼,活脱脱两个仇人。
"如果不是你的人泄密,酒店的项目怎么可能在地皮的问题上出现这么大的纰漏?法务部一直由冯锦添掌管,即使总经办的人个个清白,法务部也难逃其咎。"
"说来说去,你还是信不过他!就因为他曾经是权震霆的心腹?"
不屑的笑了,权慕天冷望着父亲,眼中满满的都是讥诮。菲薄的唇微微上扬,他接下来的话彻底点燃了夜云山压抑的怒火。
"冯锦添始终是我的人,你信不过他就等于怀疑我,懂吗?"
"你混账!"
忍无可忍,他甩手给了儿子一记响亮的耳光,冲天的怒火直灌头顶,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你是不是还想说,你曾经也是权震霆的人,所以我在把集团交给你以后,一如既往的过问公司的事情?"
脸颊一阵阵发紧,权慕天非但不觉得疼,反而冷冷的笑了,"难道不是吗?"
"你!"
胸口一阵憋闷,他捂着胸口,跌坐进椅子,狠盯着那张俊脸,气的脸色发青,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好,大哥的心脏病犯了!
三步两步赶到过来,夜南峰从抽屉里拿出速效救心丸,迅速将药丸塞了进去。
"既然你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剩下的事情你就自己看着办!"撂下冷冰冰的一句话,权慕天拉开房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良久过去,直到听不见沉稳的脚步声,夜云山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指了指门口,示意二弟关门。
顺从的将房门反锁,他折回来就看见大哥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儿,没有半点儿病态。
难不成刚才他在装病?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到了杯温水递给他,夜南峰不解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