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宵夜,陆雪漫把打印出的协议递给权慕天,本以为他会反对,却没想到他毫不犹豫的签了字。
看着无懈可击的签名,她翻了个白眼,冷冷问道,“万一我在协议里加了隐性条款呢?”
“隐形条款无外乎两种意图,要么为钱,要么为人。你不缺钱,还能为什么?你我是扯过结婚证和离婚证的,我绝对不会反对你对我为所欲为的。”
狭长的凤目闪过一重异彩,权慕天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眼底的小火苗熠熠生辉。
某女浑身一阵恶寒,忍不住森森腹诽。
这厮仗着有几分姿色,无时无刻都在狂放电,他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还是刚才洗澡的时候脑袋进水了?
难道他不知道签了这份协议,他与沈韵、严菁菁就彻底没戏了吗?
一个是超级富婆,一个是新晋女神,白白放走这么好的对象,好可惜啊有木有?
清了清嗓子,她弱弱问道,“要不然,你再考虑考虑?”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权慕天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我记得你说过协议立即生效。宵夜很好吃,你去洗澡,碗筷我来洗。”
“那个……今晚你住司徒信的房间,明天再搬到隔壁去。”
他摆出一副新好男人的架势,某女总觉得他不怀好意,交代了一句便一溜烟儿似的走了。
看着她仓皇的背影,权慕天低低的笑了。
跑那么快也没用!
今晚睡在那儿,我说了算!反正咱们签了协议,这一次我赖上你了!
回到卧室,陆雪漫快手快脚的洗了个澡,反锁好房门,才折回卫浴吹头发。然而,渐渐的她觉出了不对,握着吹风机的手不住的发抖,额头一阵阵发紧,整个人心慌意乱,完全不受控制。
她双手握住吹风机,试图把头发吹干,却双手抖到完全停不下来。
丫丫个呸的,偏偏这时候旧病复发,这是想整死谁啊?
权慕天在厨房最底层的抽屉里找到了备用钥匙,顺利的打开了陆雪漫卧室的房门。起居室没人,卧室里也没有人,她去哪儿了?
仔细回想了一下,上楼之前没有人外出。
她不在卧室,难道去三楼看孩子了?又或者去了书房?
卫浴的门开着,他慢慢走过去,看到里面的情景,顿时愣住了。
陆雪漫蹲在地上,乌黑浓密的头发湿漉漉的黏在脸上,衬得她格外苍白。她紧紧抱着膝盖,仿佛在强忍着什么。
这是怎么了?
“漫漫,你怎么了?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这是权慕天的第一反应。
然而,她现在的样子与以前发病的时候没有任何相似之处,莫非她的创伤应激综合症加重了?
白浩然说过,一旦病患的身体状况出现重大亏损,或遭受强烈的打击,都会加重病情。轻则扩大原有的症状,重则会出现多重反应。
眼前的她与白浩然描述的情况很相似,只是不知道她属于哪一种?
可不管她是什么情况,都要先弄清楚药在哪儿!
“药呢?漫漫,你的药呢?”
陆雪漫头痛欲裂,浑身好像散了架,每一处关节都隐隐作痛,仿佛有什么要从身体里顶出来,把她整个人扯开。剧烈的疼痛触电似的袭来,连末梢神经都陷入麻木。
顿了好一会儿,她才断断续续的说道,“床……床头柜……左,左边那个……褐色的瓶子……”
“知道了。”
一阵风似的冲出去,权慕天把药片塞进她嘴里,紧接着把温水递上去。她伸手去拿杯子,却怎么也握不住。
砰!稀里哗啦!
水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温水洒了一地。看着散落在地的水晶碎片,他震惊了。
一旦病发,她就什么也做不了,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的情况为什么会恶化到这种程度?
不过,这些统统不重要,还是先让她休息一下,等她缓过来再说。
把人抱到床上,权慕天用温水把药片给她送下去,抽身折回卫浴,拿来吹风机把她的头发一点点吹干。
强力止痛药的药效很强,可她只睡了半个小时。望着四柱雕花大床的顶帐,她的记忆慢慢恢复。
正在思索该怎么跟权慕天解释,一张熟悉的俊脸立刻跳入眼帘。
“你怎么还在这儿?”
忽的坐起来,她下意识的向上拉了拉被子,满是戒备的望着他。
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男人并没有追问,清冷的语调中带了玩世不恭的戏谑。
“司徒信的房间上了锁,我没地方住,只能来你这儿将就一下。谁成想,一进门就看见你窝在卫生间。要不是我来得及时,只怕你早就昏过去了!”
他的态度让陆雪漫松了一口气。
至于病情为什么会恶化,她并不想告诉这个男人,便转移了话题,“怎么会?他从来没有锁门的习惯!是不是你太笨找错房间了?”
我会告诉你司徒信的房间是我用备用钥匙锁起来的吗?
“你是路痴,但我不是!”
家里的屋子突然间都被锁起来了,好诡异啊有没有?
难不成这是母亲的意思?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总不会想撮合她和权慕天?
妈,我的亲妈,你这么着急把闺女嫁出去,真的好吗?
烦躁的揉了揉额头,她淡淡说道,“橱柜里有多余的枕头和被子,你去起居室的沙发将就一宿。明天,我让蒋勋给你安排住处。”
“你早点儿睡,有事儿叫我。